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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来之前，之棠已经提前跟他妈说了一番，可他妈那个性子，他心里也是十分没底，因而一直七上八下着。说到底媳妇能不得讨得婆家的喜欢，最重要的还是能不能赢得婆婆的心，他爸倒也罢了，本来在家里就是做不得主的，看样子召南算是有惊无险，之棠也舒了一口气。

    之棠妈做菜如同做人一样杀伐决断，半个小时不到六色菜式就已齐备，炒鸡块、炒排骨、炒蛤蜊、拌黄瓜、拌白菜、疙瘩汤，挤满了整个小圆桌，虽然粗枝大叶卖相不佳，味道却说得过去，之棠拉着召南在餐桌前坐下。

    之棠爸不用叫，到了饭点儿自动从书房走出来坐在饭桌前，召南这才起身跟他打了招呼：“叔叔好，我叫召南。”

    “嗯。”之棠爸从厚镜片上方探出两只极凸的眼睛，略微打量了一眼召南，也不知他是否真能看得清，敷衍地询问：“在哪工作啊？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刚刚已经应付了一轮，这回还要再来一遍，召南心里又悬了起来，只得打起精神道：“我还在纺织学院上学，学出口贸易的，转过年来就毕业了。”她得体地介绍了自己的学业状况，却刻意回避了家里的事。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做什么工作的啊？”之棠爸不知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还是单纯的心不在焉，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我家里，我家里......”召南不愿意别人提起她的家事，但之棠父亲非要逼问，她身子开始发颤，额角冒出冷汗，结巴着不知应不应该说实话，心里又有点埋冤之棠没有替她解释这个问题，因而在桌子底下暗暗拽了下之棠的袖子，求他解围。

    “爸，她爸爸你认识的！”之棠低头看看召南攥得发白的手，又见他妈一脸的热盼，声音有些颤抖的跟他爸解释道。召南听了这话犹如五雷轰顶，脑子里嗡嗡的，一脸煞白，猛的一下转头望向之棠，他好像却没有看见。

    “我认识？谁啊？”之棠爸冷不丁地听到这一句，总算来了点精神，放下手中的筷子又开始打量召南，想从她脸上寻找些痕迹，要是他文化圈子里朋友的孩子，那恐怕之棠这个女朋友还是值得谈一谈的。

    没等之棠接着解释，他妈就急得数落起他爸：“哎呀，你说你那个破眼镜戴着又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的瞎！人家可是东辰商会副会长的千金呀！你看看，她和她爸爸那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完又用自己的筷子使劲往召南碗里扒菜。

    “听说这省里有头有脸的，没有你爸爸不认识的，他人头熟，都是贸易口上的，你看看能不能帮你叔叔也搞个返聘呀，他这身体还硬朗着呢，不能在家里闲着不是？”之棠妈宽大脸盘子上一双小眼睛眯缝着，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

    之棠爸本来就人缘差，退休几年更是人走茶凉，人家就更瞧他家不起，如果能成功返聘，那在这院里的腰杆子也就硬起来了。

    “我不知道。”召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些什么，只求这个话题快点结束。

    见召南脸色不悦，之棠妈怕是自己提的过于唐突，总得聊聊家常拉拉近乎才行，转问道：“对了，你妈妈身体还好吧？看你也不大，你妈生你的时候也得四十多了吧......”。

    “砰”的一声，召南撂下了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她听听不清之棠妈后面又絮絮叨叨些什么，她从来没想过之棠会向他的父母如此介绍自己的出身。她怔怔地看着之棠，眼里满是心碎，满是绝望，松开拽住他衣袖的手，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我肚子疼，先回去休息了。”说罢便逃出门去。之棠看了一眼父母，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留下爸妈两个人在屋里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召南一路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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