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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稀的晚上,微薄的月光倾洒在徐帷的手上,他整个身子笼进了暗处,唯独一只手沐浴在月光下。

    徐帷不愿意回家,家中只有他一个人,太冷清。

    但越州取消宵禁后,总有些街是灯火通明如昼,他更不愿呆在那里,在一派软红十丈的景象里,他独自一个人的身形显得愈发落寞,格格不入。

    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着节拍,迷人月色下最引人注目不是他那双修长白皙,叫女子都自愧不如的手,而是桌上放着的一尾锦鲤,由玉石雕成的锦鲤惟妙惟肖,口衔玉珠,身上的鳞片片片分明。

    哼到一半,玉珠倏地掉了下来,滚到了他的手边,他的手指重重敲下,打断了他哼的小调。

    都说女子是由弱水汇成的,可温柔似娟娟细流,也可凶猛似滔滔江河,女子的眼泪是流不完的,但哭得久了,眼睛会酸人会倦。

    虞姒眼泪没掉多久便停止了哭泣,在一觉酣甜,大哭一场后,她感受到了难耐的饥饿感,她躺回到床上,将自己缩成一个圆环,她曾经很多次想这么干,却碍于有人在场,不得不保持自己的仪态。

    在经历过可以让一切事物无所遁形的光明后,久违的黑暗可以带给人安定,但在确认自己或许再也看不见光时,黑暗将会给人带来恐惧。

    眼泪带走的些许恐慌,没过多久就重塞回虞姒的脑子里,虞姒习惯了一个人时默不作声,她面对这让人无处可逃的黑暗,没有大声喊叫,没有声嘶力竭,她只是努力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竭力强迫自己,让自己回到梦乡去找周公,睡着了就感受不到黑暗了,可她兴许是前面睡得太香,现在的她越是想睡越是没有丝毫困意。

    没有睡着并不是全无好处,在越发清明的神智下,虞姒没有漏掉远远传来的一声闷响。

    虞姒蓦地从床上挺起,如同退潮后留在岸上的鱼在竭力跳回水里,黑暗没有让她的五感变得敏锐,那声闷响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根本分不清。

    等了一会儿,没有声音再传来,虞姒坐立再床上,双手环抱双膝,神情紧绷,她不敢放松,她怕远处再传来声音她会错过,高度紧张下,她不可抑制地啃起了自己手指屈起的骨节处。

    虞姒没再听到声音,但她不用再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她看见了烛火。

    桑叶子在短短几个时辰里摔了两次,一次比一次狠,她从小就是村里一霸,她爹刚死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没被人欺负得这么惨过。

    桑叶子掉进去的地方是一口枯井,井不深,她摔下去时双手扒了一下井壁,做了缓冲,才没一下摔死,她修得极短的指甲在壁上磨出血来。

    底下的枯井别有洞天,桑叶子借着透下来的月光,看到了一条,通往未知的方向的地道,地道四周齐整,两侧悬挂着一排灯盏,灯盏上点着烛火,在空中微微摇晃。

    传说鲛人油一滴能使灯长燃不灭,如果这灯油用的不是鲛人油,那就是有人近期点上的,为请她这个小人入瓮。

    桑叶子停了一瞬,立马抬脚进了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都走到这份上了,不见到虞姒,她都嫌丢人。

    灯盏挂在半空中,要一个男子或是身量较高的女子擎起双手,才能将它点燃。

    桑叶子眯眼,留意了一下灯盏上挂下来的一截烧焦的棉线,这灯盏上头应该有机关,机关里牵着一根浸了油的棉线,在最开头的第一盏灯那里点燃棉线,棉线烧起来的火光会依次落进灯盏里,不必叫人一盏一盏去点。

    棉线看起来是很久以前的了,显然这个请她入瓮,点燃灯盏的人不知道这个机关。

    灯盏对桑叶子来说太高了,她不能抬太久的头,背后的血和衣衫凝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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