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兵们努力地将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拼凑完整,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残缺肢体,再也无法找到身体的其他部分。
“去找,去镇子里找,挖地三尺地给我找!”任晓年冲着青壮们愤怒地吼叫着。
本来就已经胆寒的这些青壮们,发一声喊,拿着工具,纷纷地涌入到了古寨镇中,生怕自己动作稍慢,便惹怒了这个明显已经有些失控的唐军将领,把自己也变成这些尸体中的一具。
“有人过来了!”一名唐军突然指向远方。
任晓年与秦宽抬头看向士兵指向的方向。十余名唐骑,护卫着一辆马车,向着这个地方,疾驰而来。
“是李大将军的亲兵!”秦宽叫了出来。
任晓年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李大将军的亲兵护送着一辆马车到这个地方,他立即便意识到了来的是谁。
片刻之间,这些骑兵与马车便到了任晓年的所在,眼前的这一幕,显然也让这些刚刚抵达的骑兵们惊呆了。
多少年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次性阵亡这以多的袍泽兄弟。
秦宽却是抢前一步,打开了马车门。
“嫂子!”秦宽叫了起来。
葛彩从马车里慢慢地钻了出来,秦宽扶着她下了马车。
“孩子呢,孩子呢?”秦宽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叫了起来。
任晓年站在秦宽的身后,此时也是霍然抬起头来。本来膘肥体壮的葛彩,此刻显得如此的瘦骨嶙峋,而更让他们惊心的是,原本应当挺着大肚皮的葛彩,此时却肚腹平平。如果说过去葛彩因为太肥壮而不显现的话,那么现在,她平坦的肚子,就太扎眼睛了。
“疤子,没事儿,孩子生了,虽然是早产,但却是活过来了。我拼了命,也要给你刘哥留一个种呢!”葛彩轻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秦宽长出了一口气。
葛彩的眼光落在了任晓年的身上,虽然没有穿戎装,却仍然是一丝不苟地向任晓年行了一个军礼:“任将军!”
“葛彩,我,我对不起你!”任晓年羞愧难当。
葛彩微微摇头:“当兵打仗的,都是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这些年,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便是我们密营出来的,如今也只剩下不到一半人了。哪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
看着葛彩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一大片白布裹着的遗体所在,秦宽缓缓摇头:“嫂子,这里没有刘哥。听我们抓到的俘虏说,最后刘哥好像是自己引爆了炸药,只怕什么也没有留下。”
葛彩的身体晃了晃,却终是站住了没有倒下。她缓缓地走到了这一片白色的海洋之中,屈膝半跪。
“兄弟们,葛彩来看你们了。”
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本来是葛彩,刘元先前是葛彩的副将,两人是唐军之中难得一见的夫妻档,因为葛彩怀孕离开,刘元才当了头头。这里战死的每一个人,葛彩都是无比熟悉的。
整整三千人啊!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了吗?
深深的地窖当中,一支小小的蜡烛成了唯一的光亮来源。陈林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一名士兵的手臂上的纱布,这名士兵的手,齐腕被斩断了。
看了一眼伤口,陈林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终于长肉芽了,这些天你一直高烧不退,可是吓死我了。”
“我不能死呢,陈将军说了,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得活着,咱们这支队伍才能重建!”伤兵的声音很小,听起来也很虚弱。
“没事了,挺过了这一劫,你会一天好过一天的。杜哨长,去取点清水来!”陈林道。
“好!”靠近通道的杜盛答应了一声,佝偻着腰,沿着通道向外走去。
通道的尽头,是一口古井,这个洞口下方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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