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的巡逻,海裳端着一株南庄树苗走回巡捕房。她本想多买几株,无奈她居住的“香庐”周边种满了花,这株桃树也得硬挤进去才行。
海裳忙碌了半天,总算把这株树苗安顿下来。她伏着窗台上,想着每天打开窗,一眼看到四种花卉:玉美人、茶梅、栀子花、桃花。不同的季节可以欣裳不同的花,海裳心里美滋滋的。
脚步声响起,海裳定睛一看,是浪子,浪子终于睡完觉了。苍耳嘱咐过她,浪子是电道牌新牌头,只听命绛桃,旁人不得干涉他行动。
海裳谨记于心。
浪子看了看海裳,又看了看新栽的桃花,眼角绽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浪子也有笑的时候,海裳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浪子笑容稍纵即逝,冷漠如初,一声不响走出海裳视线。海裳觉得世上再也找不出比浪子腰间那把竹柄短刀一样丑的刀。
海裳今天又是巡逻又是种树,腰酸背胀,倦意阵阵袭来,海裳迷迷糊糊睡了过来。
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海裳慵懒地喊了一声:“谁呀?”
无人答应。
海裳又喊了一句:“是苍耳哥哥吗?”
“是我。”窗外有人回答。
这个人好快的速度,刚敲了一下门,转眼到了窗下。
海裳双目惺忪,朦胧中见一个白衣人正冲着她笑。
“突突突!”海裳一颗心快要崩出来,没想到刚种下南庄桃苗,就有翩翩少年过来问茶了。
来人最好是他心目中的月光男子。
海裳搓搓眼睛,窗外白衣人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一个高个子中年男人。
海裳大失所望,美好心情全被此男人破坏了。
昨夜杜三爷,今日此男人,堂堂京兆府巡捕房在他们脚下如入无人之境。海裳不敢顶撞,万一这人也是绛桃请过来担任牌头的,那就扫人家的兴了。
白衣人身材高挑,浓眉大眼,嘴角挂着浅笑,一表人才。
“你找准?”海裳问道。
白衣人彬彬有礼:“找你。”
“找我?”海裳有点意外,“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我认识这株树苗。”白衣人谦逊温和。
海裳莫名其妙:“这株树苗是我买来的。”
“不错!但是我事先预定了的。卖树的果农见你要买,不好拒绝,只好卖给你。”白衣人耐心解释。
这句海裳不中意听,反驳道:“是我头上长着角?还是我身上长着刺?果农这么怕我。”
白衣人没有生气,坦然相告:“是你这一身行头。”
海裳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我这一身巡捕服会吃人?”
白衣人转移话题:“我长得比你高吗?”
海裳:“高。”
白衣人:“我力气大还是你力气大?”
海裳想了一下:“你力气大。”
白衣人是男人,海裳是女人,单从体力上讲,男人生来就比女人力气大。
白衣人:“你怕不怕我。”
海裳:“不怕!”
白衣人:“理由?”
海裳挺了挺胸:“我是大唐巡捕。”
白衣人:“这就是答案。”
果农怕的不是海裳这个人,而是海裳的巡捕身份。一个果农对小小的一个巡捕畏惧如斯,要是见到朝庭命官买他的树苗,恐怕吓得白送都来不及。
这一瞬间,海裳想了很多:她以前是芙蓉汤馆陪男人寻欢作乐的女艺人,走到哪里忍声吞气到哪里。巡捕服一加身,她一下子天不怕地不怕,不就仗着有京兆府撑腰吗?
海裳想明白了,她对白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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