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很温顺,一路上牵着马默默前行,寂静的山野上,八仙奏乐八人抬轿,那八盏白灯笼也没有再熄灭过。
我见着路并不是往镇子里去的,便问:“铁子叔,我们这是去哪?”
铁子叔说了句死人坡。
我想起死人坡的传言,听说很多年前曾发生过一次灾年,那一年饿死了许多人,以至于爆发了一场瘟疫,镇子里当时当官的,就决定将这些人全部集中埋葬在一处。
再后来,许多孤寡之人死后,都是直接被镇子里的人在这挖个坑给埋了,死人坡也就成了乱葬岗。
镇子里流传出的一些诡异事件,也大多与这死人坡有关。
有人曾在半夜路过这死人坡时,见有幽绿色大火烧山,第二天白天去看的时候,却并没有一丝被火烧火的痕迹,有人说那是鬼火,并非我们阳间之火。
我也听我爷爷说过,他年轻的时候,一次与发小出去打猎,误入这死人坡,一直走到天黑都没有走出去,听说是碰到鬼打墙了,直到第二天天亮后,才找到了出路,那时候他们年轻气盛胆子大所以我爷爷和他发小就在死人坡睡了一晚,可打那之后我爷爷的身子就落下了病根,一到阴雨天关节就痛,我爷爷说那死人坡长年累月没有阳光照射,阴气重,从小就严厉告诫我们不要去那里玩。
我一直很听我爷爷的话,所以打小到现在也没有去过死人坡,只是当年刚高中毕业后,一次踏青,远远看了一眼。
死人坡在镇子外十来里的地方,三面背山,远处看就像是一把座椅,由于三侧都是茂密树林,且坡面朝北,除了晌午时能有阳光照射外,整日里都是阴森森一片。
到了晚上,更是连月光都侵蚀不进来,漆黑黑一片。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那日我明明看到陈清儿的棺材停在她家那黄泥房里,怎么我现在却是来死人坡接亲了?
即便是已经下葬了,也不应该埋到这乱葬岗来啊。
这时,远远的,我就看到前面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死人坡,居然有一盏盏红灯笼亮着,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打了个寒颤,那死人坡前的一盏盏鲜红的红灯笼,配合着它那身后漆黑一片恍若是一只睁着猩红眼眸的恶鬼张开了狰狞巨口。
想想我也是二十岁的人,也在县里度过高中,接受过新思想新文化的教育,可如今经历的这些,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封建迷信了,而是有些诡异。
或许,老祖宗传承了几千年的东西拥有他的道理,有些东西或许真的存在。
死人坡前,挂着一盏盏白灯笼,清冷苍白的烛光印在所有人的脸上,使得所有人都脸色有些苍白,在这只有呜呜风声与枝桠摇曳声的死人坡前,停着一顶大红轿子,八个吹啦弹唱穿丧服却奏喜乐的八仙,一只牵着马的大黑狗,一匹不安躁动的黑马,而我穿着一身大红花衣,坐在马背上。
我的面前是一座新坟,坟堆被扒开了,露出了一口黑漆棺材。
这是陈清儿的坟。
“石头,下马”铁子叔牵住了马头,我一个翻身爬下了马背。
随后铁子叔将提盒里那只盖着红盖头的黑公鸡放了出来,丢在了坟前。
“陈家女娃,你身前清贫多苦难我们镇上的人也多有帮你,你是个好娃子,只可惜老天爷不长眼要带你走,我们也无能为力。今我这侄子须你救命,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阴媒夜娶八抬大轿礼数周全,你若同意那我便开棺。”
铁子叔点了三炷香,在陈清儿坟前低声细雨得说着,而我在一旁听着。
只是,这三炷香一点燃,其中一支便立刻熄灭。我看了一眼,立刻便觉得心中不安,我就是再无知也知道,点香有三忌讳:第一便是点不燃,第二是香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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