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麻麻,几乎落满棋子。
李靖,一个在朝议时,一直在闭眼打瞌睡,除非皇帝提问才答话,否则都不会感觉到他的存在的人,竟然在朝廷上闭着眼只听了一遍,就把房玄龄那洋洋洒洒数千言的庭奏里的重点,三百多个州的划分一个不差地给复述了出来。
“夫君好本事,只怕整个大唐各州县的地图、地名都在夫君心里吧”,红拂女按着有点发酸的右肩,语气却带着骄傲。
李靖连忙走了过来,从身后帮着红拂女揉着因为连续落子导致的肩酸,然后轻声说到:“这是为夫身为兵家的必须”。
说着,李靖的视线落到了棋盘上。
南北朝以来,各朝国家上层统治者也无不雅好弈棋,他们甚至以棋设官,建立“棋品”制度,对有一定水平的“棋士”,授予与棋艺相当的等级。
好棋的君主,也常常见载于史册,史载:“梁武帝好弈,使柳恽品定棋谱,登格者二百七十八人”。
当时的棋艺又分为九品,为了和朝廷里的品阶区分,朝廷里的爵位从九品到一品,谓之“进阶”;棋品等级却是反过来,从一品到九品,称为“品格”,以九品为最高。
“夫人,想不到房玄龄棋力竟已经达到九品之上了,尤胜当年的他”,李靖突然感叹到。
“他?”,红拂女扭头看向李靖,眼神里充满问询。
“是的,他!”李靖点了点头。
红拂女这下知道李靖说的是谁,便轻拍着李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柔声说到:“我记得当年在越国公府,夫君曾和他对弈过三局。”
越国公,是隋朝的杨素,权倾天下,那会身为客卿的李靖就是在越国公府和红拂女相识相知相爱,更因此有了此后流传千年的佳话--红拂夜奔。
“嗯,那会据说他已经能算到第八十一道谋策了,我是远不如他啊”,李靖摇头感慨到,“可今日,看来房玄龄也已经突破了,我看,今日房玄龄不在巅峰的他之下啊”。
论年龄、资历和爵位,李靖都不在房玄龄之下,所以他私下也是直接称呼房玄龄的名字。
红拂女嘟了嘟嘴,显然听到李靖说别人比自己的夫君优秀,让她有点不开心,她性情浪漫,虽已经四十多岁,依然如少女般保持自然天性,当年也正是这一点引得李靖心动。
不过也不怪红拂女不服,整个大唐统一的过程中,身为统帅,论战功,能和李世民媲美的,只有李靖。可是论军法纵横韬略,李世民却要心悦诚服地称李靖一声:“靖兄”。
突然红拂女惊讶地指着棋盘说到:“可是夫君,这里还空了三道”。
“三道?”,李靖瞪大眼睛看了过去,然后又微眯起来,显然在思索着。
棋盘上有三百六十一个落子点,而天下州府的数目,房玄龄却只调整为三百五十八个。
“哈,我就说那房玄龄哪里会比我夫君厉害,这都算不满嘛”,红拂女嗔笑着说到。
“不,夫人,我认识房玄龄十几年了,他事无巨细,了然于心,真正称得上是算无遗策;论谋策,我远不如房玄龄”,李靖随口答道,可表情明显还在思考:“只是房玄龄一贯优柔寡断,做人做事总是喜欢留一线,这棋子未落满,倒是符合他一向的风格”。
李靖清楚的知道,三枚棋子,在房玄龄那样智者的手上,将代表着怎样的威力。
只是,这三枚棋子,却不曾落下,还紧紧握在房玄龄的手上,可和他下棋的对手又都是谁呢?
第一个对手是手握朝廷人脉的太上皇的老臣们。
可是为何增设天下十“道”,每增加一级官职,意味着多出一级的官场名额,这不是直接给老臣们更多的官职吗?
第二个对手是那些“只识家族不认国家”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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