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道现在的状态有些懵。
准确的说,前些日子自己还身陷囹圄等人搭救,这会儿工夫一府之花却前来求自己帮忙,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百万富翁,说自己很穷,问你这个屌丝能不能借两个铜板。
有点不真实。
但也正因为如此荒诞,反而显得真实。
江可道自问自己的能耐有限,云汐作为云雨楼花魁,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帮她的忙。既然那些人都搞不定,自己这只小虾米,恐怕还没出手就牺牲了。
但是江可道也知道,云汐必有下文。
“云汐姑娘,你……是不是再考虑下?我能帮你什么?我……你是不是缺银子,或者我能帮一些。”
云汐摇摇头,眼神示意了下。
江可道左右看了看,知道这是要避耳目。
“虎叔,你和吕娘在外头招呼客人,我陪云汐姑娘进里屋说几句话。”
说罢,也不敢看吕娘,便径直转身进去。云汐紧步其后,说是里屋,其实地方有限,三张椅子,一片制冰的场地。制冰的所有器具已经被吕虎用步盖住。
云汐忽然有种乱投医的错觉。
这就是这位云公子所有的家底吧,他这样的人,在明台府,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即便是弄出一些新鲜玩意,那又如何?她的敌人是太子?这已经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了,这是拿着一根头发丝,想去扑灭熊熊大火,还没靠近,就会把自个烧死。
“怎么?公子不想听听家父如何被冤死?”
江可道其实不想听,他知道,一旦听下去,无论自己愿不愿意,都上了这条贼船了。
“那个……云汐姑娘,我可以选择不想听么?”
“好。家父原是云州通判,掌管一州钱粮,按理,也是和户部同气连枝。只因那一年,西陲之地边防吃紧,大将军南宫痕预料到夏国不久将有大动作,因此向云州急调十万粮草。家父以军情为重,得了州牧大人的授意,将原本正准备运往京城的钱粮全数押往边疆。太子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以误国之罪当场羁押了家父,三日之后,家父便无缘无故死于监牢。对外的说法是,畏罪自杀。”
江可道:“哎,你父亲做的对。但是,站在太子的立场,他也没错。”
“公子说什么?”
江可道:“我是说,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当然是要极力削弱军方以及兵部的实力,有时候,哪怕牺牲自己人也无所谓。从这点上看,可以理解。但是也恰恰是从这点上看,太子不是一个胸怀国家的太子,而是一个只盯着那个位置的太子。”
云汐仿佛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太子。
的确,很公正。江可道是个局外人,她能和自己说出“太子不是一个胸怀国家的太子”,就足以见得他的格局之大。
“所以公子可愿有一天,为云汐做主?”
江可道一声苦笑,“云汐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过区区一介商人,太子是未来的文帝,一言而决人生死。我实在想不出,帮你的可能性在哪。”
“云汐自然知道……”
“此事不提也罢。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江某必当竭尽全力,为令尊昭雪,大白天下。倘若……倘若没有那一天,也希望姑娘能放下执念,好好生活。”
云汐见江可道郑重承诺,不知为何,紧绷的心神突然就放松下来。
或许,这个渺茫的期望,本就没有抵达的可能,只是有个人把这个期望接了过去,让自己从中得以脱身而已。平凡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71812.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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