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李天畴不寒而栗,此刻,他绝不敢说裕兴没有这个苗头。
“都住口!像什么话,还是兄弟么?聂涛就在这儿看着大伙儿,有本事使劲折腾。”李天畴大喝一声,看向几人的目光泛出逼人的冷意,彭伟华瞪着大眼睛与之对视,但被其犀利的眼神刺的有些发愣,而一旁的良子则根本不敢直视李天畴,只象征性的扭了下脖子,又恶狠狠的盯着游士龙。
李天畴再度扫视了一眼僵在当场的众人,继续道,“咱们一路磕磕绊绊,总算有了个模样,多不容易?但在这个过程中,的确忽视了聂涛,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我有主要责任,绝不回避。但这不是你们吵闹的理由,我把话撂这儿,今天谁要想借着聂涛兄弟的事儿捣乱,我绝不轻饶。”
这番话锋芒毕露,矛头直指彭伟华。之前从五华镇到孙拐子的水天一色,这位彭大掌柜各种出格的事儿做了不少,李天畴从未当众有过如此措词,一是危机时刻必须维护团结的氛围,二是尊重这位师傅,毕竟是曾经的引路人。
但现在情况不同,特别是李天畴有了卸任的想法之后,更为关注裕兴的发展方向和内部团结。秦伯兄弟间分崩离析的惨痛教训实在深刻,他不想裕兴重蹈覆辙,就连出现苗头也不行,必须在眼前杀掉。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半响,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有的愈发凝重,有的反倒轻松了许多,而非核心成员的船长等人却是一脸呆茫。很多人看着彭伟华,也偷偷瞅一眼李天畴,似懂非懂的模样让小院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好!”彭伟华一把挣脱了游世龙,“你小子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装的挺辛苦是吧?对老子的各种看不惯来个总爆发?也好,说我捣乱?还特么别有用心?靠!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在裕兴吃了几年饭?有什么资格质问老子?”
“目中无人,倚老卖老!你也算是说出心里话了。”李天畴面如寒霜,缓缓上前一步道,“咱师徒二人彼此彼此。”
“别给老子扣帽子,你想怎么样?有屁就放!”彭伟华针锋相对。
“阿华!过分了!”
“咋这样说话?有道理摆出来,别骂人……”
“吵吵半天,有意义么?”
“……”
无论心里是什么想法,在场的多数人都对彭伟华今日的表现感到吃惊,劝阻也好,埋怨也罢,语气中明显带有对彭大掌柜的不满之意。
李天畴摆了摆手,小院内再度鸦雀无声,他淡然迎向彭伟华怒气冲天的目光,最后撒然而笑,“今天原本有两件大事儿,谁料还没说完第一件,半道就卡了壳,这说明我李某人的能力不咋地。不过这也不要紧,能力不行看态度,态度再不行,我自个滚蛋,不用别人上杆子去说。”
“你啥意思?绕着圈子骂人?你小子……”彭伟华再度上火。
“你不用总是对号入座,听我把话说完,有点当师傅的样儿行不行?”李天畴这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目光中充满了不肖,竟然硬生生把彭伟华的话给噎回去了。
“聂涛兄弟的事儿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我保证今天晚些时间跟大家原原本本的讲一遍,有什么问题和意见都可以冲着我来。但把他带回蔡家园入土为安,是当务之急的事儿,我不希望再节外生枝,就这么定下来了。”李天畴缓缓把话说完,目光最终落在彭伟华的脸上,就此凝视不动。
“你凭什么就定下来了?又为啥这么匆忙,是不是心虚啊?”
李天畴摇摇头,对这位曾经的师傅已经忍无可忍,“自从跟着车行来到福山,无论是钻山沟,还是躺在死囚牢中,我从未有过心虚。如果真要说有愧的话,那便是愧对远方的家人和小宋,至于对众兄弟,大家心里自然会有一杆秤,用不着我自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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