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河水。
浑浊的大河水,从遥远的雪山上而来,一路东下。
转过富饶的草原,在这个后世被称作“河套”的地方,画了一个“几”字。然后一路向东,在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原上,夹杂了大量的泥沙,清澈的江水开始变得浑浊,后世因此唤它“黄河”。
后世有一种说法,那个现今岁的项籍,二十年后攻破咸阳,放了一把火,自此清澈见底的大河,渐渐变成了“黄河”。
也有人说是先民砍伐了关中的森林,导致了大河变黄。
其实,稍微钻研一下黄河变迁的历史,就知道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大河变黄,取决于黄土高原的水量大小。
黄土高原的形成,乃是西伯利亚的风,带来了大量的尘土,堆积而成的。
在黄河史上,浑浊与清澈,乃是交替出现的,当黄土地上的雨水不足,沿岸河流断流,泥沙无法进入大河的时期,大河就会变清。
这一特殊时期,历史有记录的不过是十来次罢了。
张耳站立在大河河堤之上,静静地看着滔滔河水奔腾向东而去。
身后,无数浑身包裹着尘土的黔首,正汗如雨下的挖掘着河道。
自青豚任命其负责主持挖掘河道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天了,这条被公大夫青豚寄予厚望的河道,已经完成了大半。
甚至,某些容易挖掘的分段,已经连接了起来
“中大夫,”刘季站立在张耳身边,开口道:“中大夫,今日天气太热了,单单咱们身后的这一分段,黔首们中暑者,就已经超过了五十人。”
张耳扭头,看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刘季。
这厮跟随张耳已经数年了。
这刘季看似粗豪,实则心眼极为细腻,张耳知道每次自己赏赐给刘季钱财,转身刘季就会拿去与一杆狐朋狗友吃喝嫖赌,不花尽钱财,这厮便不会归来,因此这厮人缘极好。
“刘季,汝跟随孤多久了?”
张耳回身看着那些忙碌的黔首,开口问道。
刘季挠挠腮边长须,道:“末将追随大夫已经三年有余了。”
张耳道:“听闻汝父母尚在家中务农?”
刘季笑道:“是啊!家翁种了几百亩田地,”刘季脸上带着追思,道:
“往日季在家中,家翁时常唠叨季不事生产,游手好闲,季受不了了,这才投了大夫麾下。”
张耳道:“公大夫青豚时常念叨一句话,不知季可曾听闻过?”
刘季道:“何话?”
张耳道:“公大夫常言:盛世的狗熊,乱世的英雄!不知季以为然否?”
刘季沉思一番,道:“末将愚钝,不知公大夫的意思可是纵然是英雄,到了盛世也不过是一个忙碌着养家糊口的艰难求生者,唯有到了乱世,心怀天下的有志者,才能有一展抱负的时机?
不知道末将这样理解对不对?”
张耳赞道:“季之言甚得吾心,孤也是这样理解的。”
刘季胡乱揉揉自己的络腮胡子,笑道:“末将愚笨,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张耳奇道:“哦?这是为何?”
刘季懊恼道:“末将在家乡时,因不爱务农,因此手无余钱,每日里只得走乡串邻,到处混点饭食,若是遇上了哪家有酒席,更是要厚着脸皮前去蹭一顿酒喝。
将军不知,老父曾经拿着扁担满里的追打余,说余之兄长,都懂得经营家业,能够将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唯有末将,每日里不是喝酒吹牛,就是寻恤滋事,这个家中,最不成器的便是末将了。
想来,任老翁想破脑袋,也无法相信末将此时已经贵为裨将了,手下更是有着三千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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