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程承,腼腆堂姐程姎人手一部步撵,,便是昏昏欲睡的小胖堂弟程讴被抱在傅母怀中也坐了上去,一长串人行鱼贯往门口而去。
其余人还好,不是清瘦就是年幼身小,只程母肥壮高大,足抵过两个半傅母,饶萧夫人早有准备,特意找了几个虎背熊腰的健卒而非寻常仆妇来抬步撵,依旧有些摇晃,好似风中百合,雨打芭蕉呃,恭贺xx花农喜迎丰收。
程少商忍着深冬的寒意,哪怕喘着白茫茫的鼻息也特意从后面的步撵上探出脑袋往前张望,看得心中大乐。随行在步撵一旁的阿苎看了,道:“女公子,赶紧坐回去,不用忧心你大母,她稳着呢。”程少商:
此时天空仿佛蒙着一层蓝灰色的薄纱,步撵两边的健仆每人手中或擎着火把或举着灯笼,寒冷的晨气衬着火光点点,此情此景,好像是梦里的情形,程少商不觉惘然。
其实原先的程家和原先的万家只隔着一扇小门,直接从小门过去更近;不过迁宅大事自然不可以这样,众人郑重其事的从原程宅那不大的门口走出,再更加郑重其事的绕行至原万家大宅的正门。
程始夫妇已在洞开的大门处笑而恭迎,以雁翅状堂皇的站立极长的两排侍卫家将另提灯婢女,从门往里望去,一群打扮得戴着狰狞面具身着五彩织羽的傩人已跪侍在里头。程始一见了众人过来,连忙三两步迎上前去,亲自扶着程母下撵,后面程承及几个孩子都由仆妇扶着下撵。程母心中高兴,却道:“这样冷的天,可冻坏我儿了,早些开锣又何妨?”程始笑道:“尊长不来,哪个敢开锣。不敬不孝,天不容。”还举手指天以表诚意。
后面冻得哆哆嗦嗦的程少商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现在说的好听,好像几天前你们母子干的那场架没人看见一样。
这时,只见程始一挥手,驱傩大戏便随着古老的吟唱和铜锣铁锵之声开始了;程始扶着程母领头往里走去,傩人们始终在前不远处唱跳,再有随行在旁的祝巫一路高声呼喊驱傩迎新的福语。虽然天还未亮,可周围的火把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出身乡野又不曾见过什么世面的程母何曾见过这样的排场,待到了池边柳前,程始还特意使人将已结了厚冰的湖面砸开,再将一桶不知是睡着了还冻昏了的“活鱼”送到程母手中,让其放生,然后四周众人很应景的一齐拍手叫好。一番装模作样,程母心中畅快之极,再不记得什么董家葛家,只知道自己儿子还是孝顺自己的——只要自己不去惹萧氏即可。
这也是程少商第一次看见这时代达官贵胄的宅邸,怎么说呢,比不上北上广的大公园的规模,但比比她老家镇上的公园是没问题的。至于建筑风格,既不像她以前看见的江南园林的柔软温和,也不像北方富贾巨大院落的封闭高耸。
这里的屋宅建得高大壮阔,屋脊笔直,屋檐清朗,所有的建筑都以十字轴线对齐,彼此间隔疏朗,哪怕就那么平白空在那里,无论主宅副苑,还有亭台楼榭,都有一种惊人的对称感。方就正方,圆就正圆,直就笔直,阔就平阔,绝无一丝矫饰感。
整座宅子不见得多么恢弘威严,但充满了一种质朴刚健的古典之美。
待到了新宅主屋,又是一通宰杀牲畜,祭奠这个神那个仙外加程家祖先,一会儿跪一会儿起,一会儿还要跟着程始念奇怪的赋词。程少商对此时的迷信体系毫无所知,只发现既没有观音菩萨,也没有地藏如来,心中甚是奇怪;又兼病后体弱,就趁机倚在阿苎身边轻轻喘气,只比又在傅母怀中睡过去的小胖堂弟略强,引的萧夫人不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般忙碌了足有两个时辰,直到日正当中才算完成全套仪式。程母依旧精神奕奕,轻松的从蒲团上一跃而起,一旁的胡媪都自叹不如。
程母回头一看,略皱起眉头,这样阔大的厅堂愈发显得程家人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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