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婢!内兄弟比我还小几岁,这都多少个了,又不是没子嗣,还要这许多钱”
程母看了看跪倒在地上的萧夫人,抬头对着儿子,再次阴阳怪气道:“这些年你给萧凤读书娶妇使了多少钱,眼都不眨一下。你新妇的兄弟是兄弟,你阿母的兄弟就是外人啦!何况,多寻婢妾来伺候郎婿和君舅君姑是安儿新妇贤惠,不像旁人哼,你若真孝顺,也多纳几个来服侍我才是。”
程始深觉母亲无理蛮缠,气极道:“读书娶妇是正理,可纳婢妾”
萧夫人忽的转身,轻轻打断丈夫道:“大人莫说了,照君姑说的办就是了。”她背对着程母和葛氏及一众奴婢,朝着丈夫眼神微闪,似有示意,而身后的程母等人均不得见她脸上神情,俞采玲倒看了个真切。
程始闭了闭眼睛,无奈的拱手道:“阿母说的是,天色不早了,阿母该安置了。”
看儿子儿媳都屈服了,程母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去,后头尾随了七八个奴婢,摇头摆尾,活像东海龙宫的龟丞相,葛氏连忙跟上,心中暗喜总算过了四娘子生病这一关,看来萧夫人依旧忌惮君姑,不敢多过问,自己前几日是白惊慌失措了,连备用的借口都没用上。出门前还得意的看了心腹李追一眼,仿佛在说:看吧,平安无事。
李追自是凑趣,赶忙上前搀扶,可心中却奇怪,十年前这种婆媳大战频频发生,大多以萧夫人低头赔罪告终,闹的厉害了程始便跟自家老娘互斥一番,不快散场。
可今日萧夫人虽也连连赔罪,态度却并不甚着急,甚至有几分敷衍的意思;而程始更奇怪了,以往这般情形非多闹几句才对,今日竟这么轻易了结了,甚至都没急着将地上跪拜的萧夫人扶起来。想归想,李追却不敢多言,她深知程母未必多喜欢自家女君,不过是太讨厌萧夫人了,拿葛氏做筏子对付她罢了。
看着程母和葛氏两拨人如流水般退出屋子,萧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头过来,静静的看着程始。不发一言。程始叹息的坐到适才程母坐的胡床上,转头看看靠在侍女身上已再度昏睡过去的女儿,又叹了口气。
阿青起身,叫那两个侍女服侍俞采玲躺下,细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再亲自放下床栏上重重的锦缎垂帐,然后默不作声的以手势指挥其余侍女一一退出,关上房门。
在这么一个隔绝的空间内,俞采玲面朝里侧身躺着,努力调匀呼吸继续装睡,握拳闭眼,掌心生汗,不知这对夫妻私底下会说什么——她现在对这身子的父母好奇极了。
其实萧夫人生性谨慎,若非葛氏不及准备,仓促间只腾挪出了几个屋子给程始一干人等,萧夫人又不肯再把女儿放回葛氏处,她绝不会留在女儿屋里的说话。
过不多久,阿青从里间一扇门进来,领进来一个妇人,那妇人行礼称呼,俞采玲立刻就听出来了,来人竟是阿苎!
“阿苎,起来吧。”萧夫人亲上前去扶,“这些年,可苦了你,只能和阿乙零星团聚。”
阿苎含泪望着萧夫人,泣道:“女君一点未变,大人倒是威武更胜往昔。”
程始自进门至今才展开笑容,摸摸自己的大胡子,转头对妻子道:“阿苎还是老样子,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尽说大实话。”
这话一说,从装睡的俞采玲到冷静的萧夫人全都抽搐了嘴角,阿青掩袖轻笑。
寒暄数语后,萧夫人正容而坐,道:“你说说看吧。”
阿苎肃穆揖手,道:“当年我奉女君的意思待在咱家庄园中,数年未有动静,只依稀听说女公子顽劣名声。月前,听闻女公子在赏梅宴上与人争执,也不知真假,便被葛氏罚到园中思过了。听命照管女公子的是李追的堂房从母,最是好酒颟顸的一个老媪,那样滴水成冰的日子,就把小女公子孤零零丢在荒废许久的阴寒砖房中,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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