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田忌道：“喏。”

    田因齐点了点头，半晌，突然道：“有人说，寡人现在已经开始对逍遥侯心生忌惮。你觉得，此话是否属实？”

    田忌明显愣了一下，道：“臣不敢轻言大王之事。”

    田因齐伸手虚点了一下田忌的脑袋：“你们啊，当年寡人还不是大王的时候，什么实话都能够听得到。现在当了这个大王，却连个说实话的人都没有了。”

    田忌低下了头，道：“大王说笑了，如今大齐之中，有谁敢欺瞒大王？”

    田因齐哈哈大笑，半晌，化作一声叹息：“寡人算是看明白了，当了这个大王，那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喽。逍遥侯怕了寡人，你也怕了寡人，对吧？”

    田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田因齐看着田忌，缓缓道：“逍遥侯害怕了，所以他坐视诸侯联盟，让寡人的大齐面临着一个极其强大的敌人，这样一来寡人就必须要依赖于他，否则的话大齐根本无法和这么多的诸侯相抗。

    你，你田忌也怕了。因为你害怕寡人若是清除了逍遥侯，将来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你田忌的身上。所以你明明察觉到了逍遥侯的心思，但是却偏偏没有禀报寡人。”

    田忌的头深深的低了下来。

    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良久之后，田因齐再一次开口。

    “在几年以前，逍遥侯曾经和寡人说过一段话。他告诉寡人，将来有一天，寡人的大齐会消灭这天下所有的诸侯，让天下尽为大齐之土，让万民尽为大齐之民。当时寡人不信，但是后来……寡人信了。

    寡人相信了他，所以寡人放手、放权给他，一次次的封赏于他，为的就是安他的心，就是让他为了这个平定天下的目标而前进。

    但是，他低估了寡人，你也低估了寡人。你们以为寡人只是一个成天在后宫之中吃喝玩乐，只会陪着孩子玩耍不理国事的庸君，你们以为寡人只是一个胸无大志，成为霸主之后便不思进取的蠢货！寡人说的，对也不对？”

    田忌身体颤抖，五体投地。

    田因齐一声长叹，摆了摆手。

    “去吧，去告诉逍遥侯。他想要自保，寡人可以理解。但是寡人，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君王。寡人要的不是什么区区的霸主，寡人要的是这整个天下！

    无论是逍遥侯也好，还是你田忌也罢。只要你们忠于大齐，忠于寡人的这个目标，无论你们多么的功高震主，寡人一样能用！

    去告诉逍遥侯，只要他为寡人平定了天下，那么寡人就真的给他逍遥群岛作为国土，封他一个逍遥王又有何妨？

    从今往后，寡人不希望再看到这样无聊的事情。田忌，你，明白了吗？”

    田忌的颤抖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这位齐国的大司马恭恭敬敬的朝着田因齐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告退。

    春日的太阳斜斜照射进来，虽然带着几分温暖，却驱赶不走宫殿之中的寒意。

    良久，一声叹息响起。

    “这世间，唯有人心最是难测啊。大司行，寡人说的对吧？”

    淳于髡的身影自阴影之中缓缓浮现。

    “大王圣明。从此，大王当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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