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推搡一下根本不是事情,就担心宋清如让人欺负了。
结果压根就没事,宋清如就跟鱼儿到了水里一般,趁着身子瘦小插缝钻,那身姿竟是从没有过的灵活。
她两辈子第一次捡菜叶子吃,但是这心情就跟捡钱一样,全是白来的,尤其是现在肚子里面叽里咕噜的叫,她吃得少,家里粮食确实不够吃,这几天都是欠一点吃饭,大家都这样,卯足了劲儿想着好好吃一顿。
所以,一时之间,颇为凶残,手跟乌鸡爪一样,来回几把就一手的菜。
这会身体也不说不好了,麻溜的厉害,不知不觉就半个小时过去了,大家都走了,跟那老太碰头,竟然是不相上下。
那老太弯着腰,看着孩子鞋面上全是泥巴印子,不知道让人踩了多少次,不停地去拍打。
“姥姥,咱们早上都能吃饱了,剩下的我们中午烧汤喝。”
宋清如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但是高兴啊,宋家这一日三餐的构成,就是早上菜粥,中午干粮,晚上更惨,连菜都没有的粥,寡淡的杂粮粥罢了。
这还是多亏了那老太早上去捡一点菜,不然连点菜都没有的。
回家就一个理菜,一个收拾炉子,满满的一锅子菜粥,宋为民眼尖,看见了宋清如手上蹭破了,那是在地上呛的,手快就这样。
“这手是怎么了?”
“我去捡菜了,明天也要去,大家早上都能吃饱了。”
宋为民自己不好受,但是没说,乐呵呵的,“你别去了,明天我去就好了。”
只是后来改造,私人买卖是不能够了,上面安排着去了切面店,钱不多,但是好歹是个营生,只是家里两个孩子要念书,田婶子便经常早晚的去找点伙计。
俩人没进屋子,只在门口小声地说话,听见是想要找个赚钱的营生,夏冬梅自己也实诚,“我乡下来的,只盼着几个孩子好,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出来找个营生赚钱,能吃苦着呢,不嫌钱少,有个就成了。”
田婶子这一段时间冷眼看着,心底里觉得是个本分人,做事情应该也不是那样眼高手低的,她认识人多,也能打捞个营生。
等着见了田大叔,也提起来这个事情,“我看着人不错,对孩子们也好,找营生不怕钱少,也能吃苦,应该好找的,你多打听一下。”
家里面谁也不知道,只三天后,吃了早饭没一会儿就看见夏冬梅背着一个大包袱来了,那包袱是真的大,她背都佝偻了,宽比得上她三个。
宋清如赶紧开门,一进门就接到地上来,夏冬梅自己擦擦汗,笑着解释,“这是医院的床单被褥,我拿回来洗,一套一分钱呢。”
看着极为高兴的样子,一套一分钱,医院带回来的消毒液,一套就是枕套床单加上被套。
那老太打开来一看那医院名字,离着这里很远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背回来的,“你别一个人去背了,等着下次让清林跟你去。”
夏冬梅赶紧摆摆手,“这有什么,别耽误孩子,全是被褥又不沉,清林好好看书就行了。”
那老太也跟着一起洗,两个人一起做活,死活不让宋清如沾水,“水凉,你不要沾,到时候肚子疼。”
看着宋清如那双骨节鲜明,嫩白如玉的手,夏冬梅只觉得这不是应该洗衣服的手,她对着前面留下来的孩子,总是极大的宽容,极大的关照。
洗衣服的水,就跟王太太说的一样,哪里能要热水,烧水不要煤啊?煤不要钱啊?
都是冷水,里面是刺骨的凉,不然不够本钱的,这伙计本来就是要求高钱少,拿回去给医院,不干净的都要拿出来重新洗。
上面的污渍特别多,夏冬梅很用心,来回的揉搓,就这样,一上午两个人三分钱,给晾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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