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里,叶枫一向施恩于人,自认问心无愧,唯对陈星,一直心怀愧疚。
因为,他欠陈星一条命。
数年前,叶枫对陈星的在天之灵立下一个誓,一定要将他的子嗣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强大武者。于是,在离开兴业时,他将陈剑托付给李慕白,开宗立派以后,又决定将陈剑接入宗内,让宗内最强的武者亲自教导他。
陈剑清澈的双眼中带着坚定,叶枫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少年会如那展翅的大鹏鸟一样,飞到天上去。叶枫的预感是正确的,一百九十年后,陈剑力挫沧虹七大王者,建立横跨沧虹的剑门,统一上万行省,完成了前人从未做到的壮举——自然,这也是后话。
再说众人,有了商议结果以后,再次分散开,饮酒去了。因为是在兴业,没有强者,亦不会有什么危险,聂远便索xing放开了,不再管族人饮酒之事。兴业的酒,出了名的烈,三碗酒下肚,聂氏一族的汉子们皆面露微醉之意,虽然没有族长的管束,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下来,不再继续饮——聂氏的族规已经深深的印进了他们骨子里,成了他们秉xing的一部分,铁血的宗族文化终将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每一代的继承者,都会成为强者。
看着他们,叶枫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夜深了,李慕白带人燃起了篝火,微微跳动的火光映红了众人的脸。夜深人不静,酒劲上头,众人不仅没有丝毫醉意,反而愈发jing神,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篝火边,烤起了牛羊肉,一时间,偌大的花园内飘满了肉香。
李慕白与叶枫坐在一处,漫不经心地旋着穿满了羊肉的木签,眉宇间带了些许紧张,羊肉有些焦了都浑然不觉。
叶枫眉心一皱,问道:“老大,怎么了?”
“已经两个时辰了,那三个人不会遇到了什么意外吧?”
“就因为这事啊?”叶枫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平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老大,某事在人,成事在天,别想太多,不是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天亮嘛。”
“叶枫……”李慕白扭头看向叶枫,“你很信任他们。”
叶枫笑着反问:“老大,你信任我吗?”
李慕白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当然!”
“那就对了。”叶枫目光深邃地看向正瞅着一块半生不熟的牛肉发呆的聂定西,“我像你相信我一样,相信他们。”
“我明白了。”李慕白长呼口气,放松下来,同样平躺在地上,看向了星空。
过了半个时辰,半梦半醒之际,叶枫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睁开眼,正见聂定北从天而降,而花园中的假山边,多了一个哼哼唧唧、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
叶枫头也不抬,笑道:“回来了?篝火边有烤好的牛羊肉,还有兴业特有的烈酒,喝一口暖暖身子。”
“是,宗主。”聂定北坐下便开始吃喝,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慕白却瞬时瞪大了眼睛,目光之中,怒火熊熊升腾了起来。
虽然那中年男人浑身是血,凄惨不堪,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南部行省的掌控者,花名小相公的李玉兰。传说此人见到秀丽的女子,便要强抢入王宫之中,凌辱三ri后再将其一丝不挂的扔到大街上,但偏偏的,他又常常以怜香惜玉自居,虚伪下作,久而久之,但凡有些姿sè的少女,都不敢进入他掌控的行省的都城。
这个人的手上,占满了虎豹营士兵的鲜血,李慕白背上一道由肩膀起始、直到腰部的狭长伤疤,就是此人的杰作。
但现在,这位常常左拥右抱的‘小相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半个身子浸泡在假山下的池子中,一身鲜血已将池水染得鲜红。
聂定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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