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为了不影响军心，孟丹毒发的事情除了一直在他身边的小柏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而如今危急时刻，已经瞒不住了。

    禹国的将士一边在与墨军厮杀与大火抗衡，一边看向他们的将军，希望那个总是带他们打胜仗的主心骨一如既往地带他们冲破这血与火的牢笼。

    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趴在副将马背上脸色灰白奄奄一息的主将。

    情绪一下子跌入低谷。

    反观此时的墨军，哪还是在他们以前所见的畏首畏尾的样子，个个志气高涨斗志昂扬。

    素闻墨军中孟将军亲领的中垒营是一代良兵，可惜除此之外皆是鼠辈败兵，眼前的万余大军难道全是中垒营将士？

    吴德忠已在前线溃败，那此时领兵的是谁？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这一万五千人中，中垒营在其中的不过五千人，而领兵的人，在战局刚开始时大吼了一声后，便隐匿在村外的矮墙后不见了。

    莫舒扬回到矮墙边时，手里多了一弓两箭，她站的地方很不起眼，矮墙遮住了大半身子，加上身边还有村口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做掩。

    此时她将弓箭拉满，缓缓举起，对着被禹军掩护其中欲往村子的另一头奔逃的主副两将。

    手蓦然一松，两只铁箭裹挟着洪荒之力，穿破浓烟，带起凌厉疾风，分别向乱军中高坐马上背对着这边的两人飞去。

    破空声传来，趴在小柏背上的孟丹瞳孔猛地一缩，立即低吼：“有箭！”

    此时他虽毒发体弱精神涣散，但久经沙场的人对生死总是格外敏感些。

    小柏反应也不慢，只是此时孟丹在他身后，而箭矢从后方而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毒发的孟丹再受伤！

    风声已经很近，确定是向着他们来的。

    他没有俯身趴下，而是毫不犹豫地转头，一手别在身后将孟丹的身子压下去，一手提着长缨枪猛地往身后一挥！

    一支铁矢被他打落，箭与枪的猛烈冲击让他虎口一麻。

    还没来得及庆幸，只在那支铁矢被打落的一刹那，仍有另外一支来势不停，瞬间穿透他的左肩

    那一边，莫舒扬没管自己的两箭是否中的，只紧盯着浓烟弥漫中，在小柏中箭的那一刻，在禹军最反应不及，战局最混乱，敌方军心最溃散的时候，轻巧地做了个手势。

    霎时万箭飞出，从房舍之后，灌木丛间，浓稠树上，齐齐向着村内。

    普通的一斩即断的木箭，普通的能轻巧拨开的力道，在这群溃散之兵面前，似乎被赋予了如同那两支凌厉的铁矢一般穿云透雾刺破苍穹的力量。

    血与火的气息浓的弥散到战局外，方圆之地，鼻息之间，皆是血腥惨烈的味道。

    强压之下可使人心骤然沉沦，也可让人爆发最后的血性。

    村口外的墨军手中提着带血的刀枪，身上穿着染血的衣裳，站定，沉默地看着什么。

    他们面前，是越积越多的尸体似乎已经成了村里村外的屏障，他们死状惨烈。

    而里面的情势更惨烈，或者说，那是赴死的壮烈。

    村子里烧成一片火海，火花崩裂的声音，临死前沙哑的嘶吼声，如人间炼狱一般，禹军的士兵正紧紧将他们的将领围在中间，忍受自己的渐渐被火吞没，也要护送中间的人撤出村子。

    站在矮墙边的莫舒扬也默默地看着，无人见她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甚至微微颤抖。

    没有一场轻而易举的胜仗后的欢呼，更没有乘胜追击一网打尽的命令，所有人默默看着，那火光中，不断变小的人群，落了一路尸体，渐渐远去。

    －－－－－－题外话－－－－－－

    一场战争，只有带着保家卫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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