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然先是有些诧异,默了一会儿,道:“确实是我劝的,只是这些事情妹妹记起来也只会徒增烦恼,还是别问了罢,时日不多了,妹妹安心待在淑仪宫,总不会有人欺负你。”
莫舒扬微微挑眉,他居然也知道宫里对她安全,那到底为什么还要劝她出宫?还有时日不多是指墨国时日不多还是她自己?
“不好意思,”莫舒扬语气微沉,眼神犀利,直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一部分事情了,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既然哥哥认为淑仪宫对我有利,为何还要劝我到宫外去,难道不知道宫外的百姓积怨已久,想伺机报复更是容易?”
轻摇折扇的动作忽然顿住,墨子然柔和的眉目浮上一丝疑惑,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陌生。
难不成,这一撞,还撞聪明了?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算再告诉你一次,眼下的情况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已经逃不出去了。”
“无妨,还请告知。”
墨子然看她一脸倔强,这点倒是跟以前很像,终是说道:“墨国大难将近,经国师和钦天监推算,若要解墨国之灾祸,需在秋祭之时,月坛之上,焚公主之身,归还上天,易以福泽,明日早朝便要定下一应事宜,以备十日后的秋祭!”
说完,他看她的目光带了怜悯。
哪知莫舒扬听了后,却只是讽然一笑,没有像前天晚上他第一次告诉她的时候那般,哭闹不停。
“你冒险逃了一次,父皇不会再让你逃第二次。”他盯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气急败坏。
然而没有。
莫舒扬扯了扯唇角,道:“所以我就该好好待在淑仪宫,等死?”
最后二字从齿缝间挤出,轻飘飘的,满是讽刺和不屑,睥睨之态表露无遗。
这绝不是墨书阳会做出的反应,她到底是谁?
温醇的眸子忽而眯起,墨子然目光陡然变厉,心中疑窦顿生。
莫舒扬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看去。
墨子然立即撇开眼,脸上又恢复一派温和,语带忧色地道:“我知妹妹不服,但眼下,还能如何?”
莫舒扬心里冷笑一声,现代有一个伪装十多年的“哥哥”,来到这里,居然还来一个?
“眼下不是还有十天吗,何必那么早就乖乖等死?”她心里虽有别的主意,但也不想再跟他多说,“哥哥,我头有些不舒服,想睡个回笼觉,你先出去吧。”
她懒懒地打着呵欠,往床榻走去。
墨子然还想探究些什么,看她一副恹恹之态,也只得罢了。
“那妹妹好好休息养伤,哥哥改日再来看你。”
墨子然走了之后,伊兰也被遣了出去,屋里便只剩下莫舒扬一人。
说着要睡回笼觉的人此刻正满屋子翻箱倒柜找东西。
古人的家具以及放置东西的习惯她不熟悉,自然不得其法地乱翻一通,最后终于在衣柜最底下的一个小箱奁里看到了自己之前穿的背心和军裤。
莫舒扬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在没有被直接丢掉。
白色军裤坠着许多口袋,她从其中一只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眼镜盒后,便把其余东西放回了原处。
打开眼镜盒,里面居然是一副墨镜!
莫舒扬用手指掐了一下镜框的某个机关,便戴上了眼镜。
视线里并非是一片灰色的眼前寝屋,而是不知哪里的室外。
极近的草丛,放大的野花,还有一两只蚂蚱蹦来蹦去,日光亮的有些刺眼。
“臭喵!躺在哪里晒太阳呢?!”
叶莺气得鼻子都歪了,低吼道。
她一吼完,视线立即就变了,正像是从草丛中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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