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就算韦小宝真是打算开间有名的大窑子,以联络各路志士,但此意已被四阿哥识破,在清廷着意提防之下,又能惊得了什么天?动得了什么地?成得了什么大事?……”
甘凤池摇头笑道:“关于‘新丽春院’之事,我与舒兄的看法不同!”
舒化龙“哦”了一声,喜形于色间道:“莫非甘大侠有独到见解?看出韦小宝另有深意?”
甘凤池道:“不是有深意,而是毫无用意。他这派化身、开妓馆,只是偶然遣兴,最多也小过是了却早年心愿而已,绝对与国家大事无关……。”
舒化龙失声叹道:“原来,甘大侠是认为韦小宝丧尽心肝,毫不足取!……”
甘凤池摆手道:“舒兄错了,纵令韦小宝顽皮成xìng,他也是xìng情中人,一代怪侠,怎会丧尽心肝,毫无足取?他对陈近南,有师徒之义,对康熙有知jiāo之情,对‘天地会’,有袍泽手足之义,情难兼顾,重不得轻不得,自颇为难!我认为他决不会忘了泗阳集之诺;定必有所作为,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舒化龙道:“不少年了,甘大侠认为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算是时机成熟?”
甘凤池道:“韦虎头夜访叫四阿哥,对他所作韦小宝当叛未叛分析,我已对舒兄转述,你认为有道理吗?”
舒化龙颔首道:“当然大有道理,不然以四阿哥那等精明之人,怎会被韦虎头说服?连我也觉得,韦小宝既然放弃掉最良好的机会,他定必终身不叛清廷的了!”
甘凤池接口道:“不然……”
这“不然”二字,把舒化龙听得一怔。
甘凤池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据我分析,韦小宝不曾把握住五台出救驾、昆明探吴三桂、远jiāo罗刹国等几度良机之故,不是不叛清廷,只是不叛康熙而已!人若情深,必然义重!韦小宝既然如此重视与康熙总角结友的知jiāo之情,又怎会轻视与陈近南,天地会的师徒袍泽之义?以此立论,康熙龙驭上宾之后,才是韦小宝不忘旧诺,有所作为的机缘成熟之时,舒兄以为然否?”
舒化龙连连点头,大笑说道:“然!然!然!闻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我要奉敬甘大侠两大杯酒!”
说完立即斟酒,豪爽已极的连干了两大杯!
甘凤池当然也陪饮尽,并含笑问道:“通常敬酒不是一杯,就是三杯,舒兄敬我两大杯定有甚特殊用意?”
舒化龙笑道:“第一杯酒,是我自己敬的,用意在敬佩甘大侠析理入微!尤其那‘人若情深,必然义重’八字,委实画龙点睛,开我茅塞!”
甘凤池听出舒化龙言外之意,含笑问道:“听舒兄之意,第二杯酒,是你替别人敬我的了?”
舒化龙点头道:“我与韦小宝在泗阳集见过一次,并为他自眇一目,彼此可算旧jiāo!第二杯酒,便是代韦小宝,奉敬甘大侠的,多谢你是他知己,寥寥数语,便说出他末为世晓的肺腑真意!”
甘凤池微微一笑,他们这瘦西湖的几杯夜饮,研究解决了不少重大疑问隔阂,委实喝得畅快已极!
明天就是“新丽春院”的开业吉期,要在院内园中,大宴宾客,今夜的丽春、丽夏、丽秋、丽冬四院房宇,以及有亭、有树、有山、有水的丽春园,当然均已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得花团锦簇,一片喜气!
常言道:“有钱好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茅十八不措重赀,延请了扬州最擅易牙妙技的高手名厨,为明天的大宴主撰,为了甘凤池,也搜罗了不少中国各地佳酿,甚至于来自国外的西洋陈年葡萄美酒!
看着多年心血经营,明天就要开花结果,茅十八当然高兴,但在丽春园中,负手蹀躞之际,却又双眉微蹙,似于七分高兴内,尚有三分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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