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在北京城中骡马市大街和宣武门大街jiāo叉十字路口的菜市口法场上监斩砍了“忠诚伯”冯锡范的脑袋,以“李代桃僵”之计,替在大街上当众欺君的茅十八一死,便把茅十八悄悄装入他任何官员都不敢妄事搜查的“大帅座车”,马不停蹄的送往扬州!
等他决心从官场之中告退,七美同归扬州接母时,便找着茅十八,悄悄和茅十八说了几句绝不容外人所知的心腹话儿。
韦小宝先问茅十八,“茅大哥,你久走江湖,看得多,作得多,更听得多,且公公平平的说一句话,‘小玄子’这个清朝入关后的第二个皇帝,是不是什么‘鸟生鱼汤’?比起明末的那几个皇帝,究竟谁好谁不好呢?”
茅十八与韦小宝jiāo情深厚,自然懂得他所说的“鸟生鱼汤”,就是“尧舜禹汤”之意,长叹一声答道:“我自从在菜市口法场刀下逃魂以后,曾经平心静气想过,康熙纵还及不到‘尧舜禹汤’,也亲民爱民,相当贤明,不兴文字狱,无甚明显‘满汉’之分,绝对比前明末代亡国之君,好得多了!”
韦小宝拍掌大笑道:“茅大哥果然是条好汉子,大丈夫,说话公平!不瞒大哥说,我这次‘扬州奉母’向母问父,虽然我妈妈也弄不清楚我老子究竟是个‘回回’?或是‘喇嘛’,但我自己仍把自己认准是个‘汉人’!何况又当过‘天地会’的‘堂主’,喝过血酒,立过血誓,韦小宝说话算话,我不会忘了祖宗,对不起我师父的!”
茅十八听得吓了一跳道:“你是听了顾炎武、吕留良那些前明遗老的劝告了吗?是自己想作皇帝?还是想利用对大内太以熟悉的有利条件,进宫去刺杀康熙?……”
韦小宝伸手在自己的脑袋瓜上,重重拍了一下,大笑说道:“茅大哥,我这块料,只是个江湖小混混,不是富贵之骨,栋梁之材!连当个‘一等鹿鼎公’,都镇日心惊ròu跳,寝不安枕,食不甘味,急于想挂官归隐,远避云南,我配当?我想当?我肯当皇帝么?……”
茅十八听出他语发由衷,方自失笑,韦小宝又复说道:“至于‘小玄子’既是个好皇帝,又是我的好朋友,彼此打烂仗,滚钉板,结下来的总角jiāo情!我帮他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利用各种关系,进宫刺他?……”
茅十八诧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说不会忘记祖宗?并不会对不起‘天地会’,和你业已死去的师父陈近南呢!”
韦小宝双眉一轩,朗声答道:“我比‘小玄子’年纪小些,希望也能比他活得长些!在他生前,我杀‘鳌拜’,救顺治老皇爷,五台山替‘小玄子’挡剑救驾,破宫廷疑案救了太后,杀了假太后老婊子,大破神龙教,捉吴应熊,举荐张勇、赵良栋,力破吴三桂,胜了罗刹兵,攻克雅克萨,七件大功,件件功勋盖世,总算对得起好朋友,帮了他这满洲好皇帝的大忙!但等他龙归沧海,龙驭上宾,换了‘坏皇帝’时,我却要对得起‘汉人’,非好好策划一件惊天动地大事,以告慰师父陈近南在天之灵,和齐心反清复明的‘天地会’好兄弟们不可!”
茅十八听他说得合情合理,连赞都赞不出口,只递过两道佩服眼神,向韦小宝左右手双挑拇指!
韦小宝笑道:“我要远去云南了,此一去不定十年、二十年,才会再来扬州,在这久别远游之前,必须嘱咐茅大哥一句话儿,并拜托茅大哥,替我完成一件心事!”
茅十八问道:“你要嘱咐我什么话儿?”
韦小宝正色说道:“你在北京城大街之上,当众辱骂满清皇帝,罪名太大,我把‘忠诚伯’斩首,替代你死,欺君之罪,更是不小!我在,凭我和‘小玄子’的jiāo情,天大风险,也还担得下来!但我远隔万里之外,若是事发,便吃不消兜着走了!故而,我要求茅大哥,从此剃须易容,因为我托你帮我完成心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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