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无异的大明人。
父亲是浪人的李一郎,是主动从军的,在他看来,能够为皇帝陛下效忠是李家的荣耀,尽管他实际上姓“木村”,可是并不妨碍他怀揣着一颗“大明心”,甘愿为陛下而死。
“在,在从军的时候,家母曾经叮嘱过在下,命我一定要奋勇杀敌,要以死报效陛下,我,我的明白,今天九死一生,所以才会这么激动,让班长见笑了!”
再一次鞠躬,李一郎对着班长和战友说道。
“给大家添麻烦了!”
看着深鞠躬的李一郎,林兴国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班里的弟兄也看着这个平素任劳任怨让大家像疲驴似的使唤着的李一郎。
“好样的!”
张明用力的拍了下李一郎的肩膀,然后对他说道。
“令慈当真是深明大义,过去俺还因为你是归化人瞧不起你,可今个,你小子这番话,让弟兄们开了眼,从今往后,你就是自家弟兄,就是咱大明人,谁他么的再敢说你就是个东洋子,哥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在这个时代,汉人是包容的,他们可敞开怀抱接纳任何一个愿意融入这个群体里的人,尽管这种仁慈在历史上曾一次次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可是他们就像永远不记得教训似的,总是会一再的敞开怀抱。
不过在这里,在许多人看来,李一郎得到的欢迎是他应得的。面对弟兄们的欢迎,李一郎再一次深鞠躬表示感谢,那双眼睛中更因为激动有点发红。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真正的被接纳了,被大明接纳了。
就在他激动的想要表示什么的时候,那边的哨声响了起来,与哨声响起的,还有鼓声,又一次,部队要集合了。
在部队开始集合的时候,整个营地内都是乱哄哄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将又是一次无攻而返,对此所有人都很清楚,也正因如此,绝大多数官兵的神情中多少总带着些无奈。
甚至当他们离开营地的时候,那些留在营地里的弟兄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然后轻声的叮嘱他们“保重”。
在战场上,又怎么会有保重呢?
一条条红线在从营地中走出,朝着半个月前攻占的山脚走去,在山脚下,一条半人深的战壕,是他们的第一道出击点,离开了这道战壕,往上300寻的距离,只山腰处还有一道弟兄们在火线下修建的胸墙可以提供保护。
山地、仰攻、堡垒。
进攻中最困难的几点都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可无论再困难,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一个选择,进攻!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其它的选择。
猫着腰进入山下战壕,隔着山间的林木,李一郎的双眼盯着山顶上的堡垒,那座星型的堡垒不过只有几门大炮和几百守军,可却把十几万大军堵在这边,要想从这里过去,就必须要打下这座堡垒。
“看到了吗?”
林兴国的手指着山上的石砌的堡垒,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咱们的任务,就是夺下那座堡垒,那是棱堡,没有死角,等攻到城下的时候,腹背受敌,到时候,咱们需要的就是作好分配,一队人马进攻,一队人马掩护,掩护的要瞄准铳孔打……”
林兴国重复着队长的命令,在队长作这些讲解的时候,他曾对队长说过“嘴上说着简单,做起来不容易”,其实何止是不容易,靠这种打法打下这座棱堡,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班长,咱们今天恐怕都不一定有机会下山啊!”
张明朝山上看了一眼,然后嘟喃道。
“昨天四十六营三个大队攻上去,好好下来的,只有一个大队,今天咱们……想好模好样的下来,恐怕难了……”
“难个毛,死了,死了就死了,就当,当是尽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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