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天寒地冻,可在这挂着棉帘的房内,那厚厚的棉帘挡住了门外的寒气,一个本用来取暖的火炉前,围坐着几人,他们不时的将肉菜放锅中,涮菜引酒。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用着白居易的这首问刘十九,傅山看着那盆中的白菜c蘑菇c萝卜,但凡是冬时能寻着的菜在皆可于锅中涮吃。
“起田,这个吃法倒也新鲜,虽看似粗鄙,可于此寒冬之中,几人围于火盆间,一边取暖一边饮酒吃菜,倒也是乐事,这锅当真是火锅。”
傅山的笑言落在王略的耳中,他笑说道。
“三位仁兄有所不知,这火锅虽说自古有之,但如此这般将锅直接架于炭火上的吃法,却是由经略所创,因为这府中事务繁忙,早前天将寒的时候,经略与众人议事至深夜,见大家似都觉得有天寒c腹饥,所以经略便命人直接切了一锅羊肉,将锅吊挂在取暖的炭炉上,待用羊肉烧好后,以肉汤涮菜,经略更是亲自为众人涮菜盛肉,自此这吊锅便于清河时兴起来”
听王略言道着这府中的趣事,众人只是哈哈一笑,如此反倒让他们觉得此人更加亲近一些。随后他们又聊起了一些府中之中,对于王略来说,或许他只曾见过经略数面,但是并不妨碍他于衙署之中道听途说的一些逸闻。
而顾炎武c傅山c阎尔梅无不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对于他们来说,通过这些逸闻趣事恰可了解那位早已名动天下的朱经略。而在听到那几句为郑成功c张苍水所心折的“绝命残句”时,那面上顿时一阵心驰神往之色。
“予之浩气兮,化为雷霆,予之精神兮,变为日星,予生则中华兮,死则大明,寸丹为重兮,七尺为轻”
轻念着这残句,半闭着眼睛的阎尔梅神情显得很是激动,这几段残句恰应了他的心境。感叹之中,他猛的喝下杯中酒,然后感叹道。
“快哉快哉,经略虽起草莽,可仅凭此残句,其文名自可留传千古!”
顾炎武c傅山表示赞同时,王略却摇头说道。
“世人皆知经略起于草莽,自幼随其师游走江湖,可世人又有几人知经略之才?”
随后王略看着顾炎武c傅山c阎尔梅感叹道,
“世人皆言经略之悍勇,可却无人言道若非是经略长于练兵,焉能月余即以江阴练得忠义军,如此方才有通济门之胜,若非是经略擅于用兵,又焉能以数万新卒力挫十万清虏,”
作为经略衙署的官员,王略自然知道,世人看待他人时的一叶遮目。
“于坊间颇有些许人等言称,经略身为一军主帅焉能轻易涉险,可却不知,自忠义军起兵以来,无不是以新卒对劲旅,当日于宿迁若非经略身先士卒,与数万兵卒同生共死,数万月前之灶丁,又焉能人人效命,宁死不退?”
即便是现在,提及此事时,王略的语气之中仍是满腹的怨气。
“言此之徒,实是人品卑劣之辈!想我大明,若是武将皆如经略,兵士焉敢不效之死命!”
顾炎武顿时愤声斥道,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他曾无数次总结国朝得失。
“可不正是如此,居高官c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为得意,如此贪生怕死之徒领兵,国朝焉不能败?他日世人曾言“金人满万不可敌”,可若是领兵大帅能与经略一般,那金人又有何惧?”
在他们三人之中,唯一曾组织数千义军的阎尔梅,则在一旁说道。
“行军打仗,主帅悍勇,其麾下自然锐不可挡,若主帅再长用兵,自然是战无不胜,而经略既长于练兵,更擅用兵,再加上这悍勇无双,宛若武毅公在世,我大明得以经略焉不能中兴!”
阎尔梅口中的武毅公指的戚继光,他人评价只引得三人一阵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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