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把这段君臣对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了下来,以备记入史册中。
铮铮之语,载于青史,流传后世,这是多么大的荣誉啊!
文武百官瞩目向那个依然挺立于殿中的少年,羡慕赞叹。其中汲黯c郑当时等人却因为他的锋芒毕露担了一份心。而更有许多幸灾乐祸的目光,偷偷瞄了瞄丞相大人的背影,对这位被当做小丑的配角感到有些悲哀。
“如此说来,南疆之乱,出兵援救势在必行了,诸位卿家可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皇帝面向群臣,再次问了一遍。
田玢是不搭腔了,阴沉着脸,手拢袖间,闭目养神。
有人轻咳一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大殿中央,苍髯白发,眉毛如雪,正是新任御史大夫公孙弘。
“陛下,臣蒙皇恩,简擢提拔,作为当朝三公,有些不同的看法,特来启奏。”
刘彻见是公孙弘奏事,点了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刘彻近来与那位大儒董仲舒谈的非常投机,相应的,对公孙弘这位上了年纪的儒学之士也十分器重。
“陛下,刚才长乐侯的一番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我们不应该忘了现在最主要的敌人是谁!经过马邑之事,北方草原上的狼群可是都红了眼睛,现在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见皇帝皱了皱眉,公孙弘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
“东越国虽然小,但国内山林湖泊密布,地形复杂,且民风彪悍,极难使其屈服。如果朝廷决定出兵的话,兵力过少,则无济于事,万一失利,摧折了兵锋,反而不美。而如果集结重兵,自然可以摧枯拉朽,但需要良将统帅。现在我朝精锐尽在北疆防备匈奴,如果轻易调兵遣将南下臣恐怕匈奴人会趁机侵袭,那就得不偿失了!请陛下明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番道理讲的清楚明白,厉害关系剖析透彻,百官看向公孙弘的眼光渐渐有了不同。不由得交头接耳,又小声议论起来。
听着下面的不同声音,皇帝的眉间越蹙越紧,但公孙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匈奴人才是心头大患啊,北疆边关的将士,现在一个都不能轻动!
可是从哪儿调兵呢?分散在各郡县的驻军数量也并不多,更加不可抽调!因为,经过七国之乱的教训,在皇帝的内心深处,对各地的那些王爷们,始终是怀了一种防范之心的。
不止东越,还有西南夷啊!难道要调动警戒长安的细柳营驻军他心中踌躇,决断不定。目光逡巡之际,忽然发现名叫元召的少年正静静站立于金阶之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乐侯在神游何处啊?既然是你首先提出救越之议,想必胸中早已有良策,就赶快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呵呵。”
含元殿内的众臣正在互相议论,忽然听到皇帝用这种带了调侃的轻松语气说话。心中不免吃惊,刚才还见这位天子蹙紧了眉头,怎么又如此轻佻了呢
公孙弘转头看着就站在自己身边的元召,他不相信他小小年纪就有摆平这件事的能力。
公孙弘从小勤奋,家境贫寒,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勤学苦读,养过猪,放过牧,地地道道的穷孩子家出身。凭着自己的一股毅力,在年近六旬的时候,终于青云直上,一飞冲天。
然而现在,他瞅瞅旁边这位小侯爷的蓬勃朝气,再看看自己的一把白胡子,心中无限感慨!一个是青春少年,一个是老朽将至,他突然感到意兴萧索,有些淡然无味。
元召却不知道这位老人家的失落,听到刘彻询问,他早已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说到:“陛下放心,小臣却有一策,不用调动别处一兵一卒,可解南疆危机也!”
含元殿内,静悄悄的,议论声都沉寂下来。皇帝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神采,群臣表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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