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人的心,也抽散了过客的魂魄。
幸好这里没有归人,也没有过客。
这里什么都没有。
街道上没有轿车行人,店铺里没有生意往来,连镇子的主要干道的路灯也没有。
一片死寂。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风忽然停了,死寂的长街上,真的就好像来到了一个鬼地方。
白马寨以前也是个很繁荣的镇子,也是方圆百里内响当当的鱼货集散地。几十年前,政府在距离这三十公里外的地方专门开了一块地方,建新的白马寨,连带着集散地也被迁往哪里。虽说故土难牵,但镇上的渔民都得指着那个集散地卖鱼活命,而且那个地方确实比这个老白马寨jiāo通更加便利,出海也更加方便。
几十年间陆陆续续有人迁出了这个镇子,到现在只剩下几户人家。
风又再吹了,暮云低垂。天地间一片暗淡,淡如水墨。
忽然间,有声音从远处响了起来,是脚步的声音。轻轻的、慢慢的、简直好像恶鬼在细细碎语,听了让人发毛。
从脚步声中不难听出,它的主人虽然并不十分悠闲,但却十分谨慎小心。
来的当然绝不是归人,也不是过客。
归人的归心似箭,只恨不得能早一点回到父母妻子儿女的温情里,过客赶路心急,怎么会如此从容?
这种声音,本来只有在春秋佳日、名山胜水间才能听得见。
来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来?
来人是唐寅、张谋仁、冯泰山!他们为了蝙蝠岛,为了蝙蝠公子而来。
小巷尽头处,有一扇门,窄门。张谋仁用手敲这扇窄门,敲一下,停!然后再敲三下,两快一慢,停!然后再一下,尽量要把这五次敲门声中,充塞入一种很奇怪而有趣的节奏感。
于是窄门开了。
窄窄的门,窄窄的人。开门的人第一眼看不到脸,显得有点神秘兮兮的样子。第二眼,开门的人才抬起了脸。
定眼一看,这人居然是个头发如霜满脸周围的老太太。老太太提着一盏灯笼,好像跟鬼片里的鬼婆婆差不多。浑身上下冒出一股死人的恐怖气息。
唐寅看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他的徒弟冯泰山看了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咳咳咳,你们找谁?”老太太声音低沉道,声音倒是人声,这说明她还不是死人。
张谋仁也学着她的样子干咳了三声:“二婶,你好,我们找去蝙蝠岛的船。”
老太太僵死的脸上突然露出诡邪的笑容:“船三天后出发,都进来吧。”说完,提着那盏破灯笼走回屋内。张谋仁客客气气地一引手:“唐先生,里面请,里面有干净的上房。”
冯泰山把嘴巴凑到唐寅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师傅,我看这个老太婆很古怪,会不会有诈。”
唐寅轻笑一声,抬腿往里面进。
他的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冯泰山知道他这个师傅的脾气,也不生气,抓抓头发抬脚往里面进。
窄门里是个已经荒废了的庭园,荒草没径,花木又枯,一位头白如霜腰弯如弓的老太太,一盏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灯笼。
大屋、高檐、长廊、孤灯、老妪,古老的宅院,冷冷的夜色,远处的风声如弃fù夜泣。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诡异。
沙沙沙!
老太婆的碎花布鞋摩挲着旧地板,就好像一直恶鬼在你抚摸你的后背,让人全身的汗毛耸立。冯泰山毕竟是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对这种房子这种环境很不适应,简直到了厌恶的地步。不过他的**——唐寅,倒好像很享受这种诡异——他从来都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老太婆带着三个人上楼,来到一间房间前推开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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