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院的文书不算多,也不算少,赵然埋头看了三天,对道院的情况大概有了初步的了解。
其中,他对道院中每个人的履历看得都特别仔细,希望能够尽量了解到他们的背景和经历,建立一个大概的印象。
比如监院袁灏,此君在川西总督周峼幕中时,以对战事精通而著称,行事也十分果决,同时还极有担当。
又比如都厨雷善,做过主簿、县丞,对民生治政相当熟稔。
都讲聂致深,是曾致礼在安悦太乙院任监院时的都讲,曾致礼调去了永镇,他却没有跟过去。
……
除了人事问题,赵然还比较关注道产。白马院基本没有什么道产可言,号房的申迎宾几乎无事可做,相当于闲人一个。而龙账房报上来的大账上,整个白马院只有存银一千余两,仅够维持道院正常运转两个月,可谓穷得响叮当。
如此穷困的局面,也是因为没有道产的缘故,完全指望上峰拨款,没有自我造血的机能,这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这让赵然很不高兴!白马院可是官道合一的道院,不仅要布道,还要担负官府的职责,没有钱,怎么办事?
赵然足不出户,一门心思闷在白马院的方丈舍中查看各种文书档籍,一看就是整整七天。
赵然就任白马院方丈后的第七天,收到了二师兄余致川的笔记,笔记很长,详细记述了楼观派此行前往福建鹤林阁的所见所闻。
身为内丹南宗紫阳派的掌舵者,又是总观真师堂的坐堂真人,许真人的百岁寿诞办得十分热闹。
许真人原本打算过一个很低调的寿辰,做寿的也只是以本阁弟子门人为主,外请的不过区区三个宗门的二十余人,其中还包括了楼观。
但许真人的打算明显落空了,寿诞之日,不仅整个福建各宗各派的掌门宗主上山祝贺,连许多外省的修士都千里迢迢赶了过来。按照余师兄的说法,主要是百多年前海琼真人白祖师留下的遗泽。
许真人是彭真人弟子,彭真人是内丹南宗祖师白玉蟾的亲传弟子,当年白祖在世之时,便如这几十年的张老道一样,是整个道门的顶梁柱。白祖师游历天下,广结善缘,施恩无数,可以说,半个道门、乃至更多的散修世家都受过白祖师恩惠。
道门讲究缘法因果,这些惠泽自是反馈在了紫阳派后辈弟子身上。许真人乃白祖师三代弟子都如此,当年彭真人百岁大寿的时候,来的贺客更多。
余师兄长篇累牍的对寿宴进行了大篇幅的渲染,他笔力越来越臻于圆润成熟,描述起来活灵活现,看得赵然津津有味。
其中最令赵然感兴趣的,是一位名叫顾南安的修士。赵然曾听老师江腾鹤提到过,是老师当年还在黄冠境时,于浙江衢州认识的道友。
大明除了道门馆阁修士之外,还有大量的散修,散修之中又包括各种大小不一的宗门、世家。其中浙江衢州的顾家是散修中比较出名的世家,论及实力,甚至比许多道门馆阁中的小宗门都要强,功法也有自己独到的特色。
这位顾南安竟然比老师江腾鹤还早一步获受炼师箓职,看到这里,赵然都不禁替浙江道门在衢州的馆阁——游龙馆感到心疼。
为一名炼师授箓,需要三百六十万圭信力值,赵然不知道衢州一年的信力值是多少,作为四川的修士,他拿到的信力簿中,只能看到本省各府、各县的数字,但这个数字可是松藩地区去年信力值的十二倍!
这位顾南安在许真人寿辰之日,当着上百位各地修士的面,向江腾鹤提出,要请教楼观功法。按照余师兄笔记中所言,老师江腾鹤本不欲和他一般见识,但此人却用言语当面挤兑,江老师无奈之下只得应战。
许真人寿辰之后的第三日,双方在鹤林馆紫阳殿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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