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然的辩诉,叶都讲笑了笑,道:“你若是当真以馆阁的名义干涉十方丛林的事务,我今日便不会和你这般说话了。你既然是修行需要,但我想,君山庙四万多百姓,也足够你体悟红尘道心了,其他的,还是少管一些,你看好不好?”遇到这么个主,赵然心里有点不痛快。岁数到了这个份上,地位又是一省三都,心里有了成见,再想扳过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此刻说再多都没用,反而容易激化矛盾。因此,赵然沉默了,不想再多说什么。见赵然不说话,叶都讲又道:“我这番话,你回去再想想吧。”转过头来,问白腾鸣:“你今日前来,是为了什么事?”白腾鸣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很久没见叶都讲了,特意过来看望看望。”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份礼单递过去:“这是我带的一些小小土产,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还请叶都讲笑纳。”叶都讲接过礼单,扫了一眼,提笔将单子上几样礼物勾去,还给白腾鸣:“腾鸣啊,来我这里还那么客气做什么?本来不想收这份礼物的,但看在你也算我的老下级了下不为例吧。贵重的东西就不要给我了,你岁数也大了,将来多积攒一些,辞道回乡后日子也好过一些我就收几件,算是领了你的心意,可好?”白腾鸣很是尴尬:“这我都带来了”叶都讲摆手道:“带来了还可以再带回去嘛,好了,就这样吧。我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不招待你们了。”这次拜见相当的憋气,赵然和白都讲出了玄元观,好半天一语不发,白腾鸣更是脸色铁青。赵然见他心情很不好,便带着他往青城山别处有名的盛景闲逛,看看景致,散散心。走到一处无人的溪涧,望着石上的潺潺流水,听着翠林中幽幽鸟鸣,白腾鸣终于缓过劲来,长长吐了口浊气,恨声道:“致然,我岁数很大吗?我身体不行了吗?他叶云轩比我还大两岁,凭什么好意思让我辞道回乡?他为何不辞道回乡?”赵然见他开口发泄不满,心底倒踏实了几分,他真怕这位老都讲把身体憋坏了。“也怪我,我不应该跟着都讲你进去的,他对我有成见,所以连累了都讲。”“屁话!我还没老糊涂!他这是借你的事来堵我的口!拜帖上没有你的名姓吗?他还装模作样问你是谁?假道学!虚伪!我早就看出来的,这种应过科举的假道学,就不应该往咱道门里钻!”赵然问:“叶都讲应过科举?难怪我看他做派模样,不似道门中人,更像个衙门里的大老爷。”白都讲道:“说得没错!我白腾鸣这辈子谁没见过?我去见赵都管的时候,去见李监院的时候,他们谁不礼敬于我?谁不起身给我看座?只有他大大咧咧坐在那里,动都不动,连茶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若是冯都厨,怕是还要亲手给我泡茶!”赵然顺着白都讲的话附和了几句,让他内心的抑郁充分散发出来,见他心情舒畅了许多,偶尔骂叶云轩的时候还能带出两句笑声,知道他情绪缓解了,便问:“老都讲下一步什么打算?”白腾鸣苦笑道:“这次算是在你面前丢了面皮,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玄元观里我老头倒是认识一大帮人,但能求着办事的没几个,也赖我,总想着自己才干能力都不差,舍不得脸来与人交往”能说出这番话来,倒让赵然对这老头有点刮目相看了,人到了这个年岁,基本上是很固执的,从不轻易认错,老头却能当着赵然这个年轻人的面悔过,真心的不容易。青城山之行,是赵然主动提出来的,他原本就有应对方案,能不能成功是另一码事,至少不会如白腾鸣这般受一通气。只是白腾鸣在年轻人面前想保住自家的颜面,坚持要先自己去撞一撞钟,赵然也只好随着他的心意来。如今撞钟没撞好,撞到了南墙上,接下来自然是要按赵然的思路走的了。“老都管消消气,不值当和叶云轩置气,气坏了身子骨,反叫别人看笑话。咱们跟叶云轩比不了地位、比不了权势,但咱们可以跟他比比谁活得更久、更健康!”“哈哈,不错,你说得很对,我老头要每天高高兴兴的,跟他叶云轩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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