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越汶嫱,是个很喜欢赚钱的女人,请她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几十、几百、几千,她来者不拒。
你可以叫她钱奴,但别唤她拜金女,因为喜欢赚钱跟爱花钱是两件事。
其实她也没有钱可以守、可以花,她今年二十五岁,背了八千九百六十万的债务。
“越汶嫱,月底到了,还钱。”一个西装垮垮套在身上的男人在她回家的路上堵她。
靠!越汶嫱在心里骂了声,脸上还是笑得很灿烂、很圣洁,就像教堂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但她觉得自己比耶稣更倒楣。
她爷爷年轻的时候风流花心,抛妻弃子,奶奶一个人独自抚养儿子长大。她爸爸温和孝顺,成家后常带著妻女、母亲一起出游。十八岁那年,他们全家去洗温泉,路上遇到车祸,爸爸、妈妈、奶奶都死了,只剩她。
可她还来不及庆幸自己逃过大劫,就接到爷爷遗留给她大笔债务的消息。
她从出生还没见过爷爷呢,继承个屁债务啦!
同一时间,银行冻结了她家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她连给家人办丧事的钱都没有。
她跳脚、打官司,但法院认为她已逾“知悉其得继承之时起二个月内”的时效,不准她抛弃继承。
等她回过神来,她不仅失去所有,还背负爷爷留下来的债,而她逝去的亲人则冻在殡仪馆里,等著她付清冰存费把他们领出来安葬。
她不知道该怨天恨地,还是骂法律不公?咬著牙借了高利贷,付冰存费、办完丧事,她在已经高筑的债台上又添了一笔。
“蚊子哥好。”而他就是高利贷派来追债的人。越汶嫱敛眉垂眸,对他比对祖宗还要恭敬,就怕他一个不爽,逼她钱债肉偿。
蚊子哥打过这个主意,但每次看到越汶嫱的脸,歪念便消失了。这女人不丑,圆圆的脸、圆圆的眸,笑起来唇儿弯弯,身上好似开始发光,像供桌上的佛像,就算逼她去卖,也没人敢买吧!
这个想法似乎有点渎神,蚊子哥哆嗦一下,怕被天打雷劈。
“越小姐,二十八号了,你知道的。”他赶紧换上一副亲切的面容。“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你方便、我方便,我没有逼你,对吧?”
“当然。”蚊子哥可比银行好多了,起码是通知了她才拿钱。“我正要去收会钱,蚊子哥不介意的话,一起去,收了钱立刻给你。”她黑眸笑咪咪的,肌肤雪白,散发一股湛湛神光。
蚊子哥脚一软,差点跪下去大礼参拜。她……好像菩萨。
恍惚间,他仿佛进入了庙宇,看见堂上“有求必应”四个字,嘴巴就像泄洪的水库关不上了。
“你的情况我听说过,好像是卖身丧父吧?我也读过几本书的,这句话我知道。”说著,他有点洋洋得意。“这年代,你这样的女人不多了,像我们老大的女儿,昨天跟老大吵架,就说老大死了,她也不会掉半滴眼泪,听听,这像话吗?我女儿如果长成这德行,我直接掐死她。”
“那应该只是气话,不能当真的。”她柔柔的语调,软糖一样。
蚊子哥身子轻了三分,谈兴更浓。“生气也不能说这种话啊!好像在咒人死。现在的小孩子啊……不过你怎么会穷到连葬仪费都拿不出来,要借高利贷?”
越汶嫱愣了一下,话题转得太快,差点接不上。
“我家的状况本来就不太好,又一次办三个人的丧事,所以周转不过来。”
“对,我想起来了,你是全家死光光,唉,可怜啊!”
越汶嫱险些摔个五体投地。她还活著,什么叫全家死光光?
“不好意思,嘴太快,说错了。”蚊子哥搔一下脑袋。“但你怎么会找老大借钱呢?利息很高的,你应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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