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躁动难言。
马车一路驶入右相府邸,“钧社”的众人也陆陆续续地到来,人们互相打招呼,说起城内这几日的局面——几乎在所有小朝廷涉及到的利益层面,“钧社”都拿到了大头。人们说起来,互相笑一笑,随后也都在关注着练兵、征兵的状况。
只有在很私人的小圈子里,或许有人提起这数日以来西南传来的情报。
作为吴启梅的入室弟子,李善在“钧社”中的地位不低,他在师兄弟中虽然算不得举足轻重的人物,但与其他人关系倒还好。“大师兄”甘凤霖过来时,李善上去攀谈,甘凤霖便与李善走到一旁,寒暄几句,待李善稍稍提及西南的事情,甘凤霖才低声问起一件事。
“当年在临安,李师弟认识的人不少,与那李频李德新,听说有过往来,不知关系如何?”
“李德新在临安时,我确实与其有过来往,也曾登门讨教数次……”
李善皱了皱眉,一时间不明白甘凤霖问这件事的目的。事实上,吴启梅当年隐居养望,他虽是大儒,弟子众多,但这些弟子当中并没有出现太过惊才绝艳之人,当年算是高不成低不就——当然如今可以说是奸臣当道怀才不遇。
那李频李德新与宁毅的决裂,当年不知为何闹得沸沸扬扬,传得很广,自他在临安城中办报纸后,名望提升极快,甚至足以与吴启梅等人相提并论。李善当年本就没什么成就,姿态也低,在临安城中到处走访学习套关系,他与李频姓氏相同,说得上是本家,几次参与集会,都有过说话的机会,后来拜访请教,对外称得上是关系不错了。
但在吴系师兄弟内部,李善通常还是会撇清此事的。毕竟吴启梅辛辛苦苦才攒下一个被人认同的大儒名声,李频黄口小儿就靠着与宁毅吵了一架,便隐隐成为儒学领袖之一,这实在是太过沽名钓誉的事情。
跟宁毅吵架有什么了不起的,梅公甚至写过十几篇文章斥责那弑君魔头,哪一篇不是洋洋洒洒、雄文高论。不过世人无知,只爱对低俗之事瞎起哄罢了。
“师弟与那李频,都聊过些什么?”
“呃……”李善有些为难,“大多是……学问上的事情吧,我初次登门,曾向他询问大学中诚意正心一段的问题,当时是说……”
李善将双方的交谈稍作复述,甘凤霖摆了摆手:“有没有提起过西南之事?”
“西南……何事?”李善悚然而惊,眼前的局面下,有关西南的一切都很敏感,他不知师兄的目的,心中竟有些害怕说错了话,却见对方摇了摇头。
“老师着我调查西南状况。”甘凤霖坦白道,“前几日的消息,经了各方印证,如今看来,大致不假,我等原以为西南之战并无悬念,但现在看来悬念不小。往日皆言粘罕屠山卫纵横天下难得一败,眼下想来,不知是言过其实,还是有其他原因。”
“另一方面,这数年以来,我等对于西南,所知甚少。故此老师着我查询与西南有涉之人,这黑旗军到底是何等凶残之物,弑君之后到底成了怎样的一个状况……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如今总得心中有数……这两日里,我找了一些情报,可更具体的,想来知道的人不多……”
李善心中明白过来了。
长久以来,临安人们说起西南,实际上只是说起了一片黑幕。人们谩骂、谴责、诅咒,但对于西南的具体状况,临安的众人了解得真是太少了。这一方面缘于女真人无时无刻不在施加的巨大压力,另一方面,在于面对女真这样的“敌人”,大家还能用理智的姿态去对待,对西南这种弑君的“叛逆”,人们说起来,反而只能用更为极端激烈的态度来应对。
倒行逆施,天下共伐,总之是要死的——这一点毫无疑问。至于以国战的态度对待西南,说起来大家反而会觉得没有面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