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知道,知道了,就能放下吗?”
“……”楼舒婉没有说话。
“既然放不下,本座又何必劝你。有一天楼姑娘若能放下,当是一种幸福,但若不能退,又何妨前进呢。释宗教人放下,我大光明教只教人向善去恶,若非世间有恶,又怎知善之可贵?若人生无苦,又怎识甘甜之愉悦。”
楼舒婉拿着那方子,离开了房间,林宗吾的声音还在耳边响。他前面半段话,像是对信众或是病人的关心,后面半段,则更像是对合作伙伴的坦诚,没有什么架子。楼舒婉不懂武艺,但是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大宗师嘛。
哪里有什么宗师是忙着嫁人的,那不过是个女土匪罢了……
她在这山上山下紧张气氛的夹缝间想着这件事。不久,有青木寨的人送来请柬,寨主今夜在山上大厅设下宴席,款待远道而来的大光明教主与各路的朋友,楼舒婉道过感谢,收下请柬。
然后过了晌午,有队伍逼近青木寨。由“乱山王”、“黑骷王”、方义阳兄弟等人选出来的几名代表领着随从自外面过来,要拜会远道而来的“大光明教主”,聆听教诲。同时也有“吕梁山务”,过来拜会请教血菩萨。
阳光在天空中像是要转成惨白色,青木寨外围,浩浩汤汤五千余人的阵容朝着这边合围,青木寨内,包括何树元带的随从、田虎麾下的精锐、武胜军随着副将萧成而来的军人、董庞儿使者带的人以及其他一些小势力的代表带着的随从,零零总总的,也有近一千的精锐,犹如立场未定的炸弹,在沉默之中,蠢蠢欲动。
山谷间的青木寨,便在这样的紧张里包容下所有琐琐碎碎的骚动。夕阳西下时,楼舒婉走出房间。感受着傍晚的山风。该落的子皆已落下。
她与于玉麟等人,走向半山腰上的青木寨聚义大厅,在那里,灯火已经亮了起来。
山间,田实飞奔过陡峭的山壁,朝着下方的道路落下。响动引起了附近青木寨士兵的注意,然而田实首先就抱拳拱手:“陆姑娘,我有话说!”
前方是房舍、空地,与悬于山边正对谷底的小小平台,在那微微凸起的平台边缘。一身黑色衣裙的陆红提正站在那儿。朝山谷间望去,山风吹起她的衣袂与头发。
“大光明教主林宗吾,功力深厚、已臻化境。陆姑娘武艺虽高,却不该将满山安危系于一战。今日之事说复杂复杂。说简单却也简单。只要陆姑娘能有稍许让步。田实愿在其中为陆姑娘奔走游说,山下这些人,结盟松散。只要我晋王一支退出,他们便难成大事。田某拳拳之意,晋王殷切之心,请陆姑娘三思——”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响动,从侧面的山间响了起来,那是足音,沸腾的足音穿过山岭、林地。先是马队,而后是步兵,分作两队,穿过山道朝着青木寨的下方奔行集结,足音踏碎了黄昏,杀气冲天弥漫。
陆红提回过头来,在她的身后,是看来安详而繁荣的山谷,夕阳照过来,一道道山路、水流分割的谷地中,正升起缕缕的炊烟。在这傍晚的炊烟里,兵锋如奔流集结。女子转过了身,山风从后方吹来,鼓起猎猎的呼啸声,田实感到她的目光扫过了自己身上,那一刻,仿佛整个山谷、炊烟、夕阳与不祥的兵锋都聚在了女子的身上,伟烈而橘红的光芒正从她的背后以吞天食地之势扑来,随后与她溶合在一起。
这一瞬间的情绪犹如幻觉,那并非杀气,而是真真切切感觉到的,普通武者与大宗师之间的距离。整个天地,都与她浑然溶在了一起,然而在这一刻,红提所看的,却并不是他。她的目光斜斜地划过山谷,望向了另一侧山腰上的一处地方。
时间稍稍回退,房间里,何树元跟林宗吾说完了所有的安排,然后道:“打听之中,何某倒也听说了一些事情,据闻,这所谓心魔宁毅,武艺实际上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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