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了解玉尸秘密又不会对沈明烛隐瞒的,当属她的亲哥哥。
可惜沈夜辉已经去世将近百年。
除却勉强活在一些人的记忆里, 所留下的痕迹实在有限。
再回到景元宫后, 沈明烛一连七日躲入藏书阁没有在朝会露面, 好在她从前做得古怪之事足够多了,加之在李家当众与大神官产生矛盾, 绝大多数旁观者都不敢多问。
唯有看着她长大的左相能在其中周旋,终而款款前去拜访,见面就径直开口:“掌灯使何以在这里避不见人?我等都在朝会翘首以盼,希望听到尘世的新消息呢。”
左相当然不叫左相,可他已经辅佐历代大神官九百余年,实在德高望重, 以至于沈明烛有点想不起这个人的真实姓名。
躲在巨梁上的白鸟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
沈明烛合上哥哥手迹, 起身微笑:“是有些烦心事, 自己料理不清才任性自闭。”
“不知掌灯使为何烦心?”左相依旧是风流倜傥的外表, 但积累着无上智慧的眸子已经透露出他风烛残年的讯息。
沈明烛并未顶撞, 侧头含糊其辞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漫步尘世看到太多哥哥留下的痕迹, 心内过度思念罢了。”
“夜辉之死至今仍未有定论,给掌灯使带去的伤害本相是理解的。”左相点头:“你与你母亲一样,都是重感情的人。”
沈明烛淡笑。
左相拱手:“但逝者无归,还望不要太过伤神, 毕竟需要掌灯使承担的责任实在太多。”
”逝者当真无归吗?”沈明烛忍不住道:“尘世凡人习惯让亲人入土为安, 立墓留念拜祭, 现在想想果然真比被天火化掉要多留个念想。”
“是啊, 一旦轮回入火,难免无影无踪。”左相说:“待我死后,还是腐朽在尘世的土地中,滋润那方沃土来得踏实。”
沈明烛颔首而不语,几句寒暄过了,才答应明日必将再朝会露面,将其送出门去。
苏晟用灵敏的听觉确认周身安全,终于落下来说:“这个左相分明与大神官一个鼻孔出气,肯定是想变成玉尸里的怪物,所以如此踊跃积极。”
沈明烛说道:“即便如此我也无力阻拦,在瞒着他们的情况下很难摸清真相,当初我哥的死定然和墨瑾怕事情败露有关,可以把他的不少遗物都窝藏了起来,害我没办法探究。”
“未必,等我天黑偷来便是。”苏晟啄啄羽毛。
沈明烛不禁轻笑:“你?”
不怪她不相信,毕竟如此之夺目的鸟儿飞到哪里都是焦点,怎么可能去偷东西?
谁晓得苏晟竟在片微光中缩得很小,简直和当年刚破壳时的体型差不多。
沈明烛被惊得后退:“你c你怎么会”
苏晟扑腾着小翅膀自鸣得意:“羽族开始成年便能控制自己的形体的大小,而且”
沈明烛好奇。
苏晟憋住不说:“总而言之,让我去大神官的宫殿里好好寻觅一番。”
——
淡紫色的夜里弥漫着不安的清梦。
由于实在相伴太多年了,以至于沈明烛开始不习惯独自入睡,枕在榻上有些辗转反侧的烦躁。
等到窗口传来轻微的动静,她猛地便把眼睛睁开。
果然是苏晟回来,啪一下把卷金箔书丢在她手边,转而恢复本来大小,落下说道:“翻了半天,差点被发现,幸而你哥哥和你一样奢侈,喜欢用金箔记述。”
这种书的材质制十分特别,不腐不坏,除非丢进熔炉化掉,否则无论经过多长时间都还是原来模样。
沈明烛躺在那借着白鹿灯翻阅,越看越面色凝重:“原来天光门并不是哥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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