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双方同样进行了长时间交流，主要是为了加深双方的了解。虽然在刚接触诺珊文明的时候对他们的一些奇怪反应有所疑惑，但是在这几天的交流当中，周信发现，除了对太空的认知之外，诺珊文明所显露出来的其它表现都跟一个正常的智慧文明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就连发展史也没有找出什么毛病，整个诺珊文明仍然只是从最普通的原始人慢慢发展而来的。其间也经历过长时间的战乱以及分分合合，乃至波及整个世界的战争，同样也出现过盛极一时的国家，甚至于在两百多年前全球都没有完成统一。

    “整个文明的统一还多亏了芯片的功劳。”在向周信简单地介绍完诺珊人的历史之后，弗格兰带着感慨的口气补充道，“在越来越多人的脑中安装了芯片之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明显缩短了，同时我们还加深了相互之间的理解。以至于越来越多人抛弃了国家的界线，主动联合在了一起。随着芯片的普及，参与联合的人数越来越多，以至于各国政府的控制力越来越弱，最后已经几乎被包括政府官员在内的大部分人直接无视。随后，一个跨国的政府就建立了起来，开始取代各国政府执行管理的功能，在一百五十年前左右，我们整个文明完成了统一。”

    虽然整个文明的统一过程让人有些意外，但却仍在情理之中，所以周信他们并没有感到非常奇怪。令他们奇怪的是诺珊文明的后续发展，根据弗格兰接下来的描述，在完成整个文明的统一之后，除了经济生活的建设，诺珊人其它方面的发展似乎就这样停滞了下来。在近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们的科技水平基本上维持着一百多年前的情况，无所寸进。

    在与弗格兰的对话结束之后，周信他们也对此进行过一番讨论，最后得出了一个结果：正是因为整个文明的统一，才阻碍了诺珊文明的科技发展。失去了各个国家之间的互相竞争之后，满足人民的需求就成了联合政府的首要目标，所以正如弗格兰所说的，诺珊人的经济生活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但同样因为失去了竞争，再加上没有太空的概念，他们的科技发展就失去了目标，所以才导致其停滞不前。

    “如果诺珊人能够知道太空的存在的话。”讨论最后，周信说了一句话，“依靠着他们脑中芯片的能力，在这一百多年里甚至很有可能发展出跨星际的能力，可是他们现在却只能被困在这颗星球上。”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了。”

    “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帮他们打破对天空的认知？让诺珊人知道天上不止有一堵墙的存在？”达特问道。

    “一开始我确实想要这么做。但经过这几天与弗格兰的交流之后，我觉得想要改变诺珊人的这种认知恐怕很难。”周信无奈地回答道，“真不知道究竟是谁一开始提出这种想法的，如今天空中只有一堵墙的概念已经深深地植入了他们的常识之中，不容任何人更改。这已经有点像是执念了，只要有人提出不同的想法就会遭到别人的围攻。一旦有了这种念头，对于科技水平越高的文明，我们想要改变他们的认知就越困难，因为无论我们给出什么样的证据，他们总能够找到各种理由来证明那是虚构的。”

    “而且，想要改变几个人的想法容易，但是想要改变一群人的想法的话。”斯普雷德也摇了摇头，“即使我们能够带着一些人飞到太空中，也很难改变大部分人的想法，这种少数人掌握真理的情况我们曾经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那些被我们带到太空中的人在回来之后肯定会成为诺珊文明中的异端。”

    说到这里，众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周信更是叹道：“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探索天空呢？甚至弗格兰还觉得对天空一无所知是理所当然的，相比之下，他们对于地底探索的态度就显得十分正常，虽然不了解，但却抱着对地底的求知欲，我这才是一个文明的正常反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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