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人都愁眉苦脸地坐着,不时能听见徐贵福如同风箱一般的呼吸声,间或能有几声咳嗽声,或是喉咙里的呼噜声,让人听着难受。
徐婶子已经变成了徐老太,头发大半都白了,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蚊子,背也佝得厉害,眼睛浑浊不堪,苍老的速度快得惊人。
“光辉,沈家是不是不肯帮忙啊?要不咱们再找找别的关系吧?”徐婶子苦着脸说。
徐光辉摇头道:“娇娇说会帮忙的,现在才只过了两天,哪有那么快?”
徐婶子还是有些担心:“要不光辉你上沈家再问问,这没个准信我心不踏实,家里一日日只出不进,撑不了多久的哟!”
每天徐贵福要吃药,一家人要吃饭吃菜,就是天天吃咸菜都要不少钞票,徐家人向来是挣一块都要存五角的性子,每天严格遵守‘开销小于进项’的家规,认为这样才能存得下钞票。
这几天的开销都大于了进项,让徐婶子慌了,也失去了安全感,总担心着会坐吃山空,去过要饭佬的生活。
徐光辉无奈劝道:“姆妈你别担心,这几天我和文辉他们不是有在卖磁带嘛,也有挣钱的。”
“卖磁带能挣几块钱?饭是天天要吃的,磁带哪个天天听?卖磁带只是权宜之计,把早饭摊摆起来才是正道,我看再等一晚上,明朝要是再没有消息,你就上沈家去问问,东西也收了,总不能不办事吧!”
徐婶子想到那一网兜水果和两瓶酒就万分心疼,七八块钞票哦,是她家一个月的菜钱了,年轻人就是大手大脚,一点都当不好家。
“姆妈,咱们还住着沈家的房子呢,沈爷爷都没收咱们的房租费。”徐光辉提醒自家姆妈。
徐婶子顿时不吭声了,一间屋子一个月租金至少一块,一年就是十二块,这帐她不敢算哦,越算越心虚。
徐小莉心底极为鄙视自家母亲的小家子气,把钞票看得比命还要紧,天天除了咸菜还是咸菜,阿爹要不是吃的这么差,身体也不会垮得这么快的。
挣钱不就是为了把日子过得好一点儿,她姆妈恰恰相反,挣钱是为了存的,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把一坛子钢崩倒出来,和阿爹一道数钢崩,不数一遍,他们连觉都不会睡得安稳。
可他们也不想想,靠这么一分两分地从嘴里省钱,能省下多少来?
反倒把身体也弄垮了,要不是吃得这么差,大哥二哥三哥不会这么矮小,还有她,身材肯定也会更好一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干瘪。
徐小莉对自家父母是有些怨恨的,她知道呆在这样的家里,永远都不会有大出息,爸爸姆妈最大的愿望就是拿回自家的房子,再给三个哥哥娶上媳妇。
可她不想这样,房子她没有份,她迟早要嫁出去,嫁得好或不好就要撞运了,撞得好也顶多只是不用为生计发愁罢了,撞得不好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
她的梦想可不是这样,她要成为人上人,她要离开这个穷困的家,离开海市,去更富裕的地方,她能倚仗的只有她年轻的身体,还有她愿意放低的自尊。
徐婶子絮絮叨叨地收拾吃剩的早饭,一钢精锅饭少水多的泡饭,再一小碟子自家做的腐乳,碟子里还剩下大半块,颜色已经有些发黑了,因为这块腐乳已经吃了三个早上,并且还要再吃四个早上。
一块腐乳就是他们一家一星期的早饭小菜,每个人都是拿筷子戳一下,就着筷子上的咸鲜味,呼噜呼噜喝一碗泡饭,很下饭,因为腐乳是她姆妈做的,只有在做腐乳和咸菜时,她姆妈才会大方起来,比别人家多放一半的盐。
徐小莉嫌弃地看着桌子上招惹苍蝇的腐乳,肚子有点饿,自从摆早饭摊后,她都不在家里吃早饭了,大哥心疼她,会分一笼小汤包给她吃,自已是一只也舍不得吃的,吃惯了鲜美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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